罗杰斯早期的投资踪迹中,一些潜力股的发掘总能或多或少地勾起他对童年的回忆,一家来自亚拉巴马州的婴儿护理公司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发现随着一妇女走向职场,负责为职场妈妈照看孩子的专业看护机构也应运而生,尤其是“看护中心”与税收优惠政策相互捆绑的促销手段吸引了职场妈妈的眼球。这意味着在收费低廉的同时,只要在工作时将孩子交给“看护中心”看管就可以享受税收上的优惠。
他记得儿时在托儿所里,每当妈妈们去海滩时,都是一位身材瘦小的阿姨看着他们好几个街区的十多个孩子。孩子们跑来跑去,嬉戏打闹,那位阿姨根本无法兼顾每个孩子。如今时过境迁,当弥漫着浓烈的男性沙文主义气息的华尔街出现了更多女性面孔时,当《德莫普利斯时报》用头版不小的篇幅介绍“名人录”里崛起的年轻职业女性时,吉姆预感到女性重返职场将成为新的潮流。以联盟形式建立的“幼儿看护中心”连锁店正有望成为职业妈妈的“救护神”。
为此,他专门回了一趟亚拉巴马州,顺道看望了自己的老爸老妈,二老身体颇为硬朗,对他最大的叮咛是常回家看看,不要因为工作把双亲给忘了。亚拉巴马州甜美的田园凤光依旧,民风仍然淳朴,但工业化社会发展的足迹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体现无遗,大型超市兴起,乡村原材料、农产品的生产线开始初具规模。越来越多的年轻妈妈开始外出工作,人们走路的脚步变得匆忙起来。在德英普利斯,听说了他在华尔街工作,便开始有人向他打听有关股票的信息。儿时戏耍的场地还在,只是玩耍的孩子不再认识。
他注意到当地已有一家公司在大做“婴儿看护”广告,也有公司在征召合作伙伴。回到纽约后,他告诉索罗斯,“我认为幼儿看护中心是很有效率的,便宜而且有组织。年轻的妈妈现在都打算出去工作,有不少已经找到了工作。在我的家乡亚拉巴马,已经有很精明的商人结成联盟,建立了婴幼儿看护中心的连锁店,关键是把孩子送到它们那里去还能减税,这个行业将来肯定会大有发展。”
1972年,当名不见经传的亚拉巴马州婴儿看护中心(Kindercare)发行新股时,“双鹰基金”成为当时唯一的机构投资者。“你知道吗?当时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干吗的,你想买多少都行。”多年之后,而对他的老朋友约翰·特雷恩的疑问,吉姆娓娓向他道来当时挑选潜力股的真经。的确,直到20世纪90年代,这个行业依然前景乐观。
与婴幼儿看护中心类似的选择是曾在20世纪60年代火爆一时的疗养院,60年代初的美国,年轻人依然信奉在家里伺候双亲,对于将老人送到疗养院、福利院之类的机构心存抵触。那时的美国人与中国人的观点极其相近,认为除非迫不得已才会把老人送到疗养院去终老。
随着《援助老年人特别咨文》(Special Message on Aiding Our SeniorCitizens)的发表,《老年医疗照顾计划》和《穷人医疗援助计划》。相继推出,人们突然发现原来为老年人服务还是很有前途的行业。
20世纪60年代中期,政府对医疗事业的干预引发了原本以为几乎无利可图的新企业潮,在那个人人痴狂的燃情岁月,市场热钱横流,千股齐发,全民都参与到变数字魔术的大骗局中来。倚仗着政府重金支撑的臂膀,疗养院各地开花,IPO(首次公开发行)排成行,筹到了钱的新兴疗养院立刻开始大肆收购,唯恐自家的医院无法占满美国各地河山。
在这股疗养院行业的扩张风潮中,曾经轰动一时的“四季疗养院”是个标志性事件,因为它的倒闭使整个老年护理行业陷人低谷。还在吉姆刚刚怀揣梦想踏入华尔街时,无比亢奋的市场让众多散户迷失了方向。不少散户被强行推销的经纪人忽悠得信以为真,以为拿钱购买了这样一个年轻的医疗企业就可以坐地收钱。到最后“四季疗养院”的神话发展到不少人拿着自己的私房钱争相购买,为的是指望年迈时能够在这家年轻而有朝气的连锁疗养院里老有所终。
不到两年时间,四季疗养院的股价就像火筋一般冲出了大气层,1968年上市时还是每股11美元,仅用一年就窜上了181美元(将股票拆分计算在内)的悬崖,投机的梦想很快破灭。四季疗养院的股价垂直向下摔到了每股6.25美元,遭遇破产。1970年9月,人们发现,这只股价像弹簧,被经纪人狂热推荐的“金股”涉嫌超过21乙美元的会计诈骗,随后这只寄托了无数散户终老的“神奇金股”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暂停交易,并开始接受政府对其涉赚欺诈的一系列调查。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在对其多份财务报告的调查中发现,这家公司的很多业绩和利润根本就是“莫须有”。为了造成业绩不断增长的假象,在多位著名会计师事务所“高人”的“通力合作”下,他们用极其复杂玄乎的财务手段联手打造了“四季疗养院”耀眼的“黄金增长串”。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宗持续了两年的弥天大谎竟有多名“资深”被告作掩护,华尔街数家知名会计师事务所、大型券商的合伙人和高管被司法部指控与该案有染。
在司法部的起诉书中指出,大部分疗养院的收入都是根据该公司的一纸空文或者疗养院证明文件下出具的会计报表捏造的,真实的业绩和利润从未发生。另一方面,在所有造假的财务数据当中,涉及公司库存、通胀价格因素、资产损益等数据都超乎常规地做出了公司的盈利能力不断增强的表象。
与此同时,四季疗养院母公司私下开了一家产权公司,专门在市场上进行大量对倒,即买入公司亏损资产,再伺机卖出去,然后再买回,再卖出。就在事情败露前夕,上述人员通过与该案有染的华尔街著名券商沃尔斯通公司(Walston&Co.)大量抛售四季疗养院股票。该公司董事会主席杰克L.克拉克(Jack L.Clark)被指控将900万美元中饱私囊,而这些钱早已被隐藏在欧洲的某些大银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