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项目管理问题是目前理论和实际部门正在关注讨论的热点。放松甚至解除资本项目管制将成为世界潮流,其根本原因在于资本项目管制与二战后世界经济一体化发展的矛盾。放松或解除资本项目管制已成为国际趋势,这对目前尚实行资本转移及汇兑限制的国家而言无疑是一种严峻的挑战。
尽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没有明确提出资本项目自由兑换的具体条款,但比照经常项目自由兑换的第八条款,很容易看出作为资本项目自由兑换的基本要求,这就是对国际资本交易不进行跨国界的控制或征收相应的税金或实行补贴,与经常项目自由兑换所不同的,只是资本由国内向国外,或由国外向国内转移。具体而言,它主要表现为以下4个方面:①不得对收购海外资产而要求购买外汇实行审批制度或施加专门限制;②不得限制到国外投资所需转移外汇的数量;③不得对资本返还和外债偿还汇出实行审批制度或限制;④不得因实行与资本交易有关的外汇购买或上缴制度而造成多重货币汇率。因为这些做法不仅仅是对资本转移实行限制,而且还造成与资木项目有关的歧视性货币做法,其中多重货币汇率做法是在推进货币可兑换时,首先要解决的一个前提条件。
通过观察一些在经常项目自由兑换基础上实现资本项目下本币自由兑换的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一些经验教训值得吸取。
第一,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时间和方式可自行选择,不受限制。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有关条款和决定,成员国在必要时可以自行决定管制资本流动,不论原因是什么,成员国采取此行动时,可以不需基金组织的批准。因此,各国对资本项目是否自由兑换,何时实行自由兑换等可以根据本国的经济条件及宏观调控能力自主决定,但参加国际货币组织的国家须承担资本往来自由兑换的义务。
第二,保留对资本项目的必要的限制并不违反基金协定的要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协定第七条规定,成员国对国际资本转移可以采取必要的管制,可以对资本市场或资本交易相关的货币支付或转移加以限制,但不得限制日常交易的交付或不适当地阻碍清偿债务资金的转移。亦即有关国家可以对资本交易和转移进行必要的管制,所必须放开的是日常交易的支付和清偿债务资金的转移。对资本交易原则上自由化的国家而言,“必要的管制”就意味着在正常情况下,资本交易和转移不必事先批准,而在非正常情况下,资本的交易和转移仍必须事先得到批准,但这并不妨碍货币的自由兑换。
第三,资本项目自由化一般在经常项目自由化之后,也可以与经常项目自由化同步进行。实现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白由化的先后顺序可视各国的经济状况及相关条件而定。
第四,资本项月自由化往往与利率自由化和发展间接的货币政策工具同时进行,或者在国内金融体系自由化(利率自由化、取消信贷规模管理及引进间接金融工具等)之后进行。几乎所有实行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国家都及早或同时实现了利率的市场化。
第五,大多数国家在实现资本项目自由兑换过程中,考虑到国内金融市场的承受能力和对宏观经济、货币物价稳定的需要,对放松资本输出的管制持审慎态度。如法国于1961年2月15日接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第八条规定,实行经常项目下法郎的自由兑换,但对短期资本突然的大量流动仍然加强管制。如当有大量资本流动时,法国曾限制其银行增加国外资产,银行超额外汇必须转存于中央银行且禁止银行对非居民提供法郎放款。当有大量资本流入时则限制银行增加其在国外的负债,禁止对非居民的法郎存款支付利息,对非居民存款提取法定准备金,对非居民持有法国债券预扣利息所得税,只是到了1985年,这种严格外汇管制才有所改善。日本也是如此,早在1964年4月1日日本便接受国际货币基金协定第八条规定,但直到16年后1980年12月1日日本才通过了《新外汇法》,对一切外汇买卖原则上放开,自由交易,但对资本的流入流出仍保持严格的监控制度,并给予相当程度的行政指导,直到1984年5月,日本才在美国的压力下,与其达成《日本金融自由化与日元自由化》的协议开放了国内金融市场,并减少对资本移动的管制。
第六,不同的汇率制度安排下具有不同的宏观经济政策效果。
在不同的汇率制度安排下,宏观经济政策具有不同的效果。对此的经典分析是凯恩斯框架下的蒙代尔——弗莱明模型,即开放经济下的IS-LM模型。这也是当前国际宏观经济学教材中的主要内容之一,并为许多政府在决策时所运用。蒙代尔也因最优货币区理论而荣获199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
该模型揭示了在开放经济下,财政、货币、汇率等宏观经济政策搭配,对经济内部平衡(经济增长、物价稳定和充分就业)和经济外部平衡(国际收支平衡)的影响。该模型的一个重要理论贡献是,指出在资本完全流动的情况下,如果采取固定汇率安排(即追求汇率的稳定目标),则货币政策是无效的;如果采取浮动汇率安排(即放弃汇率的稳定目标),则货币政策是有效的。这就是国际宏观经济学中的一个著名理论:开放经济下的“三元冲突”,即货币政策的独立性、汇率的稳定和资本自由流动三个目标不可兼得。但财政政策的效果则正好相反。
表10-1不同汇率制度安排下的宏观经济政策效果
由此我们认为,在一国企盼加快资本流动,加快引进外资(包括外国资本)情况下,实行严格的固定汇率和严格资本项目管制,必然造成一国货币政策失灵、无效。一国只有放松资本管制,实行浮动汇率,才能加快资本流动,加快外资引入,同时一国货币政策有效性才能增强。
第七,国际资本流动是决定汇率起伏变动和一国资本项目管理策略选择的关键。国际资本流动是决定汇率起伏变动的关键。近年来,美国贸易赤字持续上升,而日本和欧洲则出现相反情形,从时间序列上看,日欧贸易顺差和美国贸易逆差的逆向拉大与日元及欧元汇率波动方向无显著正相关关系,汇率波动趋势与贸易表现的相关关系有所削弱。从国际收支因索看,资本项目对汇率波动的影响程度远远超过贸易项目的影响。事实上,最近两年美元的持续强势与大批欧洲及亚洲资本流向美国有很大的关系,根据欧洲央行的统计,2001年第一季度欧元资本净流出达860亿欧元,远远超过上年同期的429亿欧元。美国的各类资本流入也保持上升态势。随着国际资本流动对于汇率变动影响程度的加深,国际外汇市场的汇率波动与西方主要资本市场的指数变动之间相关性有所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