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悖论
一、三元悖论的定义
三元悖论，也称“三难选择”，它是由美国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就开放经济下的政策选择问题所提出的，其含义是：本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汇率的稳定性，资本的完全流动性三个目标不能同时实现，最多只能同时满足两个目标，而放弃另外一个目标。
二、三元悖论的来历
（一）米尔顿·弗里德曼的思想
米尔顿·弗里德曼通过对美国货币历史的考察，有力地证明了在固定汇率制度下货币存量长期和周期性的变化，与名义收入和价格水平的相应变动之间的关系最为密切③。接着，弗里德曼又以历史数据分别论证了货币关系的稳定性④和货币方面的变动的独立性⑤，在论证货币关系的稳定性部分，弗里德曼指出固定汇率制无益于国际收支平衡的调节。在货币方面的变动的独立性部分，弗里德曼指出货币政策相对于经济变量具备较强的独立性，“……货币方面的变动可能随着其他经济变量独立产生的变化而变化，国民收入和价格也可能随着货币方面独立产生的变化而变化……”。所以，弗里德曼在其《浮动汇率论》一文中指出，固定汇率制会引发通货膨胀，诱发金融危机，只有实行浮动汇率制才有助于国际收支平衡的调节。同时浮动汇率还有助于提高资源的基础性配置作用。以上的论述表明，虽然弗里德曼没有直接说明“三元悖论”，但是其思想中已经闪烁着三元悖论”中的一面，即货币政策独立性一浮动汇率一资本自由流动。
（二）詹姆斯·米德的思想
1951年詹姆斯·米德在其著作——《国际经济政策理论（第一卷）国际收支》2的第三篇金融政策中最早提出了固定汇率制下的内外均衡冲突问题，具体的意思是以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可以实现内部均衡，以汇率政策可以实现外部均衡。固定汇率制度下，汇率工具无法使用。要运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达到内外部同时均衡，在政策取向上，常常存在冲突。但国际收支逆差与国内经济疲软并存，或是国际收支顺差与国内通货膨胀并存时，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都会左右为难，经济学上称之为“米德冲突”。而后又在该著作第四篇价格调整中，提出“通过可变汇率实现外部平衡”、“通过工资韧性实现内部的平衡”来解决“米德冲突”，即用财政政策来稳定国内经济平衡，用货币政策以稳定国际收支平衡，或者根据国内经济与国际收支的不同情况，将二者适当地搭配，以同时实现国内经济与国际收支的均衡。由此可见，詹姆斯·米德跟米尔顿·弗里德曼在汇率制度的选择上都倾向于浮动汇率制。在货币政策的独立性上，两位大师也有同样的观点。但是在资本自由流动上，米尔顿·弗里德曼比詹姆斯·米德支持得更加鲜明。所以，詹姆斯·米德的思想体系也支持货币政策独立性一浮动汇率一资本自由流动。
（三）罗伯特·蒙代尔的思想
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世界经济在逐渐走向融合，走向一体化，罗伯特·蒙代尔教授发现，商品、服务、资本可以通过国际贸易以及投资等手段可以跨界相互流动，由此，提出了支持固定汇率制度的观点。后来在20世纪60年代，蒙代尔和马库斯·弗莱明提出的蒙代尔一弗莱明模型（即M-F模型），即在开放的经济条件下的IS-LM模型，堪称固定汇率制下使用货币政策的经典分析。M-F模型认为，资本管制条件下，货币政策在固定汇率下在影响与改变一国的收入方面是有效的，即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得以显现，在浮动汇率下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则更为有效；在资本有限流动情况下，整个调整结构和政策效应与没有资本流动时基本一样；而在资本完全可流动情况下，当国采取固定汇率制时，则货币政策在影响与改变一国的收入方面是完全无能为力的，即货币政策的独立性不能产生效果，但在浮动汇率下，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则可以产生效果。进而提出了著名的“蒙代尔三角”理论，即货币政策独立性、资本自由流动与汇率稳定这三个政策目标不可能同时达到。
（四）保罗·克鲁格曼的思想
20世纪90年代，保罗·克鲁格曼在其著作《萧条经济学的回归》2中全面而生动地阐述了“三元悖论”，该著作首先通过历史的研究总体概括三元悖论。
不幸的是，金本位制并没有防止世界经济的波动。但是，历史确实比较清楚地告诉了我们，一个国家的经济在全球化时代面临的两难选择的三个方面，或者说是‘三难选择’”③，而后克鲁格曼又深入浅出地说明了“三元悖论”中三个目标的作用，“一般来说，宏观经济管理者们有三个目标。他们需要灵活的货币政策，以应付经济衰退和通货膨胀的威胁。他们需要稳定的汇率，使商业活动不至于面对太多的不确定性。他们还需要让国际商业活动自由进行，特别是让人们自由地买卖货币，以维持私有经济的精髓。”④最后，克鲁格曼用现实的例子形象说明了三元目标在各个国家的应用，“……各国不可能同时达到上述三个目标，它们最多可以达到两个日标。它们可以放弃汇率稳定，这意味着像美国和澳大利亚那样实行浮动汇率制；它们可以放弃灵活的货币政策，这意味着像阿根廷那样实行固定汇率，甚至像某些欧洲大陆国家那样取消本国货币；或者，它们可以放弃完全的自由市场原则，实行资本管制，这是大多数国家在20世纪40年代至60年代的做法，也是中和马来西亚现在的做法。”由此，可以清楚地看到“三元悖论”在保罗·鲁格曼的思想中已经彻底形成。
三、三元悖论的重要涵义
三元悖论，根据保罗·克鲁格曼的思想，其含义是：本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汇率的稳定性，资本的完全流动性不能同时实现，最多只能同时满足两个目标，而放弃另外一个目标。其原理可以用图1-1来直观说明。
图1-1三元悖论
（1）保持本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和资本的自由流动性，则必须牺牲汇率的稳定性，即放弃固定汇率制采取浮动汇率制。在图1-1中采用的政策选择菜单：货币政策独立性一浮动汇率一资本自由流动。就像当今的美国、英国、日本和加拿大等国家，因为这些国家的金融市场相对成熟，经济基础比较完善，因此可以采取浮动汇率制。
（2）保持本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和采用固定汇率制，则必须牺牲资本的完全流动性，即实行资本管制。在图1-1中采用的政策选择菜单：货币政策独立性一资本管制一固定汇率。就像当今的朝鲜、古巴等国家，因为这些国家的金融市场不成熟，经济基础比较薄弱，金融监管能力比较低，因此采取固定汇率制以及资本管制。
（3）保持资本的完全流动性和采用固定汇率制，则必须放弃本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在图1-1中采用的政策选择菜单：固定汇率制一货币政策非独立性一资本自由流动。就像当今的欧元区，因为欧洲国家小而多，且它们的济济发展水平接近，文化背景相似，成立欧元区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欧元区各国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