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斯自认是上帝
索罗斯仍然在为解决俄罗斯金融危机斡旋,德鲁肯米勒却在为量子基金管理公司总值直线下跌而急得跳脚。他打电话告诉索罗斯,量子基金必须从俄罗斯金融市场上杀出去,不管损失有多大,而且,索罗斯必须在香港市场奋力一搏,无论如何要与香港政府作最后一次拚杀。
索罗斯告诉德鲁肯米勒,香港金融市场的一切事务均由德鲁肯米勒全权处理,他甚至同意在那里的投入力度再大一些。索罗斯说:“在香港市场上的失利只是暂时的,每一次打击都为以后更大的胜利奠定了基础……香港政府以为他们有能力干预市场,那么我们就让他们看一看自己的能力。我们要有一个长远的计划,一直将他们拖垮为止。”
德鲁肯米勒听到索罗斯这句话后,立即想到了美国发动的越南战争,约翰逊总统不断地在越南战场上投入兵力,最初也想短时间内一击成功,速战速决。但结果却事与愿违,美国在越南越陷越深,最后变成了一场残酷的疲劳战。他非常担心索罗斯的香港战役成为金融领域中另一次越南战争。但香港的形势虽然异常严峻却不明朗,是输是赢还要等到一场真正的大决战之后才能见分晓。当时德鲁肯米勒想,他不想与索罗斯争论,只希望事实能够告诉索罗斯和自己,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德鲁肯米勒也相信,索罗斯毕竟是金融领域中的天才,他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并会很快地调整自己的思路,找到正确的方向。
德鲁肯米勒认为对于俄罗斯的情况,自己应该据理力争。因为索罗斯在对待这件事上显然走进了一个自己已经无法摆脱的死角。他想让索罗斯至少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即使他认为自己真的是上帝,但事实上他不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是上帝。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成为上帝。既然他不是上帝,就不可能从根本上挽救俄罗斯。政治在这个世界上仍然是第一因素,外交只不过是政治的一种需要、一种手段而已。在不考虑政治因素的前提下,没有人会去考虑经济或者外交方面的问题。
德鲁肯米勒很快知道了索罗斯为什么会自认为是上帝,或者为什么他认为自己有能力解决俄罗斯的金融危机。他告诉德鲁肯米勒:“俄罗斯的事情由我自己亲自处理。因为俄罗斯局势确实非常严峻,但并非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美国国务卿李普就在今天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解决俄罗斯危机的一些技术性的问题,并建议我安下心来写份备忘录给美国国务院。这说明一个问题,美国已经意识到了他们在俄罗斯的利益,他们必须管一管正在俄罗斯发生的事情,那已经不再是一件纯粹的外交或者是他国事务,这已经成为美国及欧洲甚至包括亚洲在内的各国的严峻的政治。这就是一个国际社会发生转机的信号,国际社会中那些官僚们已经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地问题,他们必须保护自己国家的公民在俄罗斯的利益。否则,他们将在政治上彻底失败。”
索罗斯还说:“国际形势正在向着有利于解决俄罗斯危机的方向发展。当然,最后解决问题还在俄罗斯政府内部,这里面一个关键问题是,七大工业国应该立即提供硬通货来解决俄罗斯目前所面临的问题,以建立汇率联系制。当然,这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俄罗斯必须通过法案在保证国际社会的援助不会因为俄罗斯银行的某一项决定成为永远都无法偿还的呆账。”
德鲁肯米勒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俄罗斯银行之所以敢那样做,唯一的根据是他们得到了俄罗斯国家杜马的大力支持,否则,那就是对国家政治及经济的反叛。任何一个银行家即使他有再大的能量,都不敢以身试法。何况延期偿付短期国债正是俄罗斯政府宣布的。所以,索罗斯或许与俄罗斯政府的关系非常密切,但他很难与国家杜马取得一致。
索罗斯说:“有一个办法,叶利钦可以解散国会,要求选举和实施更进一步的改革方案。尽管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但比坐着等死要好得多,也积极得多。”他认为俄罗斯能够克服目前的金融危机,希望就在这里。他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叶利钦或许无法解散国会,或者改革并不那么成功,但至少有一点值得肯定,就是这件事情将会引导俄罗斯朝着更加开放的目标发展。改革的火焰将会持续地在俄罗斯燃烧下去,未来将肯定再重复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