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因手握美国军队的系列大单,洛雷尔进入资本市场,以每股12美元发行公众股。自那时起,整个60年代,洛雷尔大肆兼井购买了一大堆公司,其中大部分公司与洛雷尔主营业务井无太大关联且无利可图,尽管它手中不断有军品大单,但疯狂兼并导致的大量举债,使公司在20世纪60年代末陷入困境。到1971年,洛雷尔亏损300万美元,就连银行贷款有时也不能及时偿付。当时人们对洛雷尔的评价是“有一流的工程师和三流的管理层”,公司每况愈下,连两位创始人也准备卖掉公司一半的股份。
这时,公司的一位董事找来了一位名叫伯纳德·施瓦茨的人帮助公司起死回生。施瓦茨曾是一位会计师,他对洛雷尔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内部重组和调整。最初,他以200万美元的代价使自己拥有了公司11%的股份,同时洛雷尔的两位创始人正式从的董事会和管理层中引退。随后,施瓦茨着手卖掉了不赚钱的部门,清理了债务,缩减开支,并暗地里聘请了一位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生,给自己补习国防电子方面的专业知识。对于洛雷尔翰以生存的工程师们,他提供丰厚的条件留住人才,并以提供认股权的方式将同业中的高手招至麾下。
1972年底,一个偶然的变故彻底确立了洛雷尔今后的主攻方向。一次,当他得知公司正在设计的一个重要项目——由洛克希德公司建立的一种用于美国海军飞机上的计算机显示系统因故将延迟交付时,他立刻飞往加利福尼亚州的臭鼬工厂与洛克希德管理层会面。极力说服对方对洛雷尔投出信任一票,并保证洛雷尔肯定能尽快完成这一任务。这次洛克希德之行为洛雷尔生产该系统零部件产品拿到了一个很好的价格,但同时也让他意识到未来公司的生命线在于建立一整套电子战争系统生产线。1973年底,洛雷尔重新成为政府采购对象,并成功拿到了美国空军F-15战斗机的雷达预警接收器系列产品的大单。
这一年,阿以战争引起了北约国家对电子对抗领域的高度关注,他们被告知,苏联人一直在改变他们的雷达信号,这意味着所有北约的飞机必须要将自己的警报接收器拿出来,重新写入侦察到的新信号,编写新程序,然后再装机。军方建议洛雷尔发展这样一个系统,即用计算机磁带在警报接收器内部的微型计算机上自动重新编程,这样只需要20分钟就可以搞定,远比花数天或者数周时间拆机器重写程序要高效方便得多。这个系统试验了四年,政府对洛雷尔的投资从最初的200万美元增至2000万美元。最终这一新系统大获成功,洛雷尔在1980年因此获得了4亿美元的订单。有据可查的是,第四次中东战争之后,北约国家用于电子对抗武器研发的花费在7年里狂涨了6倍。
罗杰斯从洛雷尔的发展轨迹中预感到该公司未来超乎寻常的爆发力,“索罗斯基金”在洛雷尔每股仅有0.35美元时大量买进,等待其股价逐步释放“核动力。果然,在施瓦茨的带领下,洛雷尔通过与其他国家军火供应商联手竞杭政府单的方式,使得该公司成为电子对抗领域的全线供应商,并一举杀进了北约国家武器供应商的花名册。
到1979年年底,洛雷尔以每单2亿美元的天价,将其电子监控系统分别卖给了加拿大、英国和原西德,名副其实地成为美国第二大提供电子对抗系统的公司,仅次于E系统公司。1981年,洛雷尔总销售额达2.55亿美元,利润达2400万美元,并有3.46亿美元的储备订单在手。其股价在市场上连创新高,到1982年,洛雷尔股价已从最初的每股0.35美元涨至31美元,此时,“量子基金”悉数抛空了洛雷尔股票,利润翻了88倍。
罗杰斯对E系统公司的了解颇为曲折,他当初并不知道还有一个E系统公司,在公众眼里E系统公司更不为人知。E系统是一家专门从事C41SR业务的军工与政府电子系统公司。吉姆在调研洛克希德公司和诺斯洛普公司时发现了这家陌生的公司,但大部分公众渠道对此鲜少提及。他反复翻阅《肮空和空间技米周刊》等专业性杂志,并专门咨询了防卫专家后才对E系统公司有所了解,这也形成了之后他对未来战争趋势的看法。
总部位于达拉斯的E系统公司的前身创立于1964年12月,当时还只是LTV电子系统公司一家附属子公司的部门。1972年E系统公司从LTV中分离出来,成为一家独立的公众股公司,当年销售额就达1.56亿美元。这家改视研发的公司拿出其中的3400万美元用于研发新技术和新产品.公司的资产总值达9000万美元。
此后不久,E系统公司更名为E系统股份有限公司。1973年,E系统股份有限公司进行了一系列的内部业务重组和合并,业务范围得到强化并有长足拓展。其中E系统旗下的格林威尔部门已开始为油库维修、后勤保障以及美国空军特种空军舰队提供服务。更为重要的是.它拿到了为美国总统、副总统以及内阁成员的专机提供服务和保障的大单。
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E系统公司已成为全球军用无线电通信设备和卫星通信地面接收站天线的顶级供应商。并在全球微波通信系统的技术支持与咨询方面成为业界领头羊。令罗杰斯兴奋的是,E系统全年的订单中超过一半是国防军工合同,另有45%分别被国际、行业内和其他民用合同瓜分。
有这样强大的工业背景和销售渠道,E系统公司却一直不为人知,它的股价更被超级低估,不到1美元。这块在经济衰退的阴霾下散发着幽光的黑金令罗杰斯着迷,他感到既惊喜又纳闷。他将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索罗斯,很快,“索罗斯基金”在E系统公司股价跌至每股0.5美元最低价时大举建仓。到1982年,其股价涨到每股45美元时,“量子基金”才悉数抛出了E系统公司的股票。不到10年,“索罗斯基金”仅在E系统公司股票上的斩获就翻了近100倍。
有趣的是,就在“索罗斯基金“建仓后不久,E系统公司的股票开始缓慢上升。这时有两位在当时颇负盛名的基金经理上门拜访罗杰斯,他们问罗杰斯:“最近都买了些什么股票?”罗杰斯顺势提起“智能武器”,提到洛克希德和洛需尔,E系统公司Ed前的情况。其中一位基金经理听后扭头看了一眼他的同伴,会心一笑说:“谁会去买那些股票呢?”言语间的不屑令罗杰斯愕然。作为对这一态度的直接回应,“索罗斯基金”继续买进了更多洛克希德、洛雷尔和E系统公司的股票。
当E系统股价涨到8美元时,一个偶然的场合,罗杰斯碰见一位银行家,对方问他最近比较关注什么行业。他依然谈起了E系统公司、政府的大笔订单、良好的现金流、超强的研发能力、高额的每股回报。这位银行家看上去似乎对E系统公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末了他告诉罗杰斯:“我确实很想买这只股票,可是我们银行有规定,低于10美元的股票不会买入。”这番话不禁让罗杰斯对某些金融机构的选股标准产生了质疑,“他们总觉得公司市值越大的公司越安全,可他们却忽略了对股东而言,公司财务状况的安全和持续增长最重要!他们常以为市位超过5000万美元的公司都是能股钱的公司,看看前两年的‘漂亮50’吧,哪家公司市值不大呢?”
从某种程度上看,中国股票型基金的选股模式几乎沿袭了美国早期金融机构的选股标谁,在公司市值、规模、股价、是否蓝筹等一系列的筛选尺度下,能够进入中国基金经理人股票池的基本都是些蓝筹股了。
多年以后,当罗杰斯与索罗斯分道扬镇.提及当年“量子基金”的辉煌战绩,索罗斯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在‘量子基金’时,吉姆最重要的构想是第一个发现了国防军工股,当时没有人关注到这个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