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市场的基本规律——价值轴心和价格波动规律
所谓价值轴心指的是价格、指数尽管波动频繁,但总是在围绕着价值转,此可谓万变不离其宗,而这个“宗”正是价值。
价值规律是市场经济最基本的规律,证券市场属于整个市场经济的一部分,自然也要受到这个最基本规律的支配。由于价值是比较抽象的概念,按照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来理解的话,价值本质上是凝聚在商品中的一般劳动或抽象劳动,其表现形式就是商品或资产的价格,换句话说,价格是商品或证券的现象,价值才是商品或证券的本质。既然是这样,价格无论怎么变化,都摆脱不了价值的制约,如果把价格比做风筝的话,价值就是那条拴住风筝的线,也可以把价格比做游子,价值就是价格的家园。
尽管价格是价值的货币体现,但价格却常常与价值不一致即背离,而且这种背离是经常性发生的,即价格围绕价值频繁波动。可以说,在证券市场上,价格与价值一致的状况是少数,多数情况是价格与价值不一致,所以,价格波动就是证券市场永恒不变的规律。这种波动既带来巨大利润,也同样带来巨大风险,这正是证券投资的魅力所在,假如价格长时期很少波动的话,那么,市场可能就没有什么人来参与投资了。价格不断波动并常常与价值不一致,是由很多原因造成的,至少包括如下一些重要方面:
其一,市场中并没有一把公认的尺子来准确地衡量价值,这一点证券比商品更加突出,对同一个个股或期货的价值,不同的投资者有着差异很大的认识,而且同一个投资者对某一个股或期货价值的认识也是不断变化的,仅从这一点看,就足以使价格不断地波动了。
其二,价格还受到供求关系、社会心理、投资预期、政策调整、企业发展变化、经济和产业周期、资金操纵、虚假信息等等数不清的因素影响,所以,又怎么能不频繁波动呢?其三,价值本身也是变化的,科技的进步、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会使商品生产中所需的劳动量减少,价值自然也会减少,价格也就随着会降低。这种现象每个人都经历过很多,商品是这样,证券也是这样。假如一个行业充分竞争的话,整个行业的利润就会降低,相关公司的股票也就贬值,另一方面,有少数企业,或者由于资源、技术、政策垄断,或者因为经营管理水平很高,或者是品牌效应突出,它们据以获得的利润,就会高于行业或社会平均水平,那么,其公司的股票就会不断增值和上涨。
既然价值缺少统一的判断标准,而价格又常常波动,那到底通过什么方式来认识、评估价值及其作用呢?这是一个困扰市场和投资的永恒难题,即使是价值投资者也不例外。其实,这个问题的解决和人类其他许多类似的问题一样,那就是通过投票的方式来确定价值的标准,即多数人原则或少数服从多数,因此,也可以说,多数人的认可就是判断价值的标准不过,证券市场投票决定价值的方法与总统选举或会议举手表决,并不完全一样,它不是依据一人一票的投票结果相加,而是依据资金的多少,因此,资金的投向就基本可以表明价值的所在,成交量分析方法的合理性依据,恐怕也就在这里。这样的一种判断和衡量价值的方式,尽管也常常不合理,但却是市场和人类的无奈选择,面对这种难以衡量或决策的困境,人类的能力和智慧往往是有限的,因此,市场的理性决策假设是不成立的,市场有效论也是不充足的,市场非理性和无效的情况是普遍存在的,一万年以后还会存在。对于这种集体表决或决策的错误或非理性行为,人类一方面只能承受自己的错误,另一方面,又会想方设法加以纠正,这既是人类发展和进步的真实状况,也是证券价格与价值关系的真实状况。具体到价格与价值不一致的状态,只存在两种情况。
一种情况是价格高于价值,笔者称之为负背离,即价值减去价格的结果是负数,价格透支了价值,价值亏空了,不仅不值得投资,而且风险很大,因为亏空的价值必然需要补充,才能达到平衡。这种补亏也只有两种方式,一是企业快速发展,增加企业价值,以弥补亏空;另外就是价格跌下来,向价值回归,这就是投资风险。
另一种情况是价格低于价值,笔者称之正背离,即价值减去价格的结果是正数,价格的含金量增加了,价值低估了,这正是价值投资的好机会,并被称之为安全边际,因为在价格中已经获得额外价值,价格就是短期再跌也不怕,根据价值规律,市场迟早会把价格推上去,使价格与价值达到平衡,实现价值回归。当然,这种投资方式并不是完全没有风险的:一是系统性风险,那就是价格随大盘环境继续下跌,这是比较短期的风险;二是企业价值与价格同步降低,甚至降幅更大、降速更快,这是难以预测的个股非系统性风险。
那么,投资者又该如何衡量价格是高于还是低于价值呢?这实际上是价值衡量难题的另一种形式,解决问题的方法本质上并没有变,还得依靠市场共同的表决或投票,只不过,此时一般是站在投资者个人的角度来看待或等待市场表决。这其中涉及两个重大的投资问题:
一是市场预测,投资者必须将自己对价格高于还是低于价值的判断与市场多数人的判断做一个比较和预测分析,当自己的判断市场认同时,就说明自己的判断对了,如果市场不认同,那说明自己的判断与市场有距离,既可能是错的,也可能是超出了市场的平均认识水平。但不管是什么情况,假如自己的判断长期得不到市场认可,就必须修正自己的估值判断。二是对企业的研究和准确把握,因为价格高于还是低于价值,除了市场认可因素外,另一个衡量尺度就是企业的状况。假如企业越来越好却还没有被市场发现,那其股票价值很可能被低估,而如果企业变得糟糕起来而市场却不知道的话,那其股票价值很可能被高估。
以上两种影响价格与价值偏离状况的不同因素,分别受到两类不同投资者的重视,趋势投资者比较注重价格与价值关系的前一个因素即市场因素,价值投资者比较注重价格与价值关系的后一个因素即企业因素,但本质上两者是相互影响的,也是很难绝对区分开来的。所以,趋势投资和价值投资并没有本质差异,都是在价格与价值关系上做文章,依据的都是价值轴心和价格波动两个基本的市场规律,只不过彼此关注影响价格和价值关系的要素或侧重点不同而已。
投资者要想真正理解市场和投资,必须对价值规律和价格波动规律有透彻的认识,否则,投资者很容易犯简单化、片面化的错误。此外,价值与价格的关系,同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基本面与技术面之间的相互关系,在许多方面是一致的。至于价值投资和趋势投资之间,并没有绝对的界线,二者都要考虑价值轴心和价格波动规律,只不过重点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