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我在当地一家名为艾芙雷纳的男士服装店工作,这是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经历。这家店位于新泽西州和纽约州交界附近的公路商场里,工资是按最低标准3.25美元/小时结算,这点钱就算在当时也是微不足道的。虽然工作无聊,但我可以亲历零售行业到底有多艰辛,竞争有多惨烈。
一个周末,服装店举办年度促销活动,经理让我把衣物从仓库搬到门店前的一张大桌子上。这项任务花了我几个小时的时间,折叠.摆放一摞摞的男士衬衫和裤子。最后看到自己的成果,我觉得很骄傲。
我下星期回到店里发现,有数百个购物者翻动过整齐的堆码,一片狼藉,但是他们几乎什么东西都没买。我当即确定,零售行业不适合我,也可能不适合我的老板,他每个星期只有一天巡店。跟大部分这种路边商场零售店的命运样,我相信艾芙雷纳最终只会走向破产,惨死在新崛起的大型零售商场的屠刀之下。这种模式凭借高科技的库存管理和巨大的购买力颠覆了整个行业。
在新泽西州莫瓦市(Mahwah)玛格纳沃克斯(Magnavox)的电子企业的总部,我开始了一份新工作——上夜班的维护工程师,其实就是负责打扫办公室的清洁工。我发现这个工作愉快多了,收入相当不错,每小时9.15美元。
我从这份工作中体会到:这类工作虽然名声不好听,但和一份看似令人羡慕的工作相比,薪水更多。与秃鹫投资者的工作一样,清洁工也需要处理被别人遗弃的东西。作为一个生性敏感的青少年,我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所以,我没有告诉过任何高中同学,包括我的女朋友。
我从打扫办公室的工作中学到一项技能:如何从人们丢弃的垃圾中了解他们。一天工作结束之后,我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哪些人工作更勤奋,哪些人只是整天闲坐在那里,心安理得地数着股东的钱,用烟头和咖啡杯把废纸篓堆得满满的。那时我年纪还很小,但出于一些原因考量,这种低效能的工作状态还是让我觉得无比沮丧。我急迫地期待某个人能注意到这个问题,然而,我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把这件事摆到高层管理者的桌子上。希望在以后的生活中,我能找到提意见的机会。
我的第三份工作是在宠物寄养所遛狗并冲洗动物笼子。这份工作收入虽然不高,但教会了我一些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垄断的价值。由于托朵拉医生的宠物寄养所是上鞍河地区宠物的主人们外出时的唯一选择。尽管寄养所的条件十分槽糕,但他仍然可以开出高价。单调乏味的工作真的让我很讨厌,但同时也给了我大量时间思考未来。
就在那时,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一种有知识的人才能做的工作,而不是只会一味干体力活。于是,我开始冥思苦想各种挣钱的点子,并竭尽所能进行深入研究。我去上鞍河地区的图书馆,遍览了能到手的所有商业类书籍。我从午夜广告专题节目中订购了很多套类似《如何不用现款购买不动产》《如何通过綜合判断赚钱》以及其他有关购买税收留置权和进行多级营销赚钱等标题的书籍。我认真地研读了这些著作,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天下的确没有免费的午餐,几乎也没有任何捷径可走。要成功,你需要投人时间,所以,你得真正爱上自己的工作。
尽管我的哥哥姐姐们对我的各种奇思妙想始终抱着宽容的态度,但很快他们还是开始把这些想法统称为“瓦克赚钱计划”(我的绰号瓦克是中间名字乔基姆的别称)。不过,我笑到了最后。
我在罗格斯大学读本科期间,获得了《华尔街日报》经济学优秀学生奖。在1991年美国AT&T年度选股大赛中,我获得了全国第23名(参与人数为14000人),在罗格斯大学名列第一。我攻读研究生时,父亲和几个哥哥姐姐对我的商业嗅觉已经很有信心,他们把部分资金交给我打理,把这个账户命名为“瓦克致富基金”(WakGetRichFund,简称WGRF)。这只基金后来成为我跨入秃鹫投资界的跳板。1998年,我开办了舒尔茨资产管理公司,我还是把WGRF这个名字保留了下来,作为大部分业务文件的标题。
1992年,我从罗格斯大学拿到经济学和政治学双学士学位,并成为当年被录取到哥伦比亚大学四年制法学博士/工商管理硕士(JD/MBA)课程的10名幸运者之一。经商是我的梦想,但我也明白,成为律师会让我更具锋芒。
孩提时代,我的父母经历了一场艰难而漫长的离婚诉讼。我亲眼见证了律师对于诉讼的结果和过程能够施加的巨大影响。我认为这个案子的时间拖得比实际需要要长,律师们把按小时收取的费用最大化了。但从积极的方面看,我父亲常常会提到律师作为顾向在他职业生涯中起到很重大的作用。
父亲是爱克发一吉华集团美国办事处主管。爱克发一吉华是一家德国相片冲印公司,市场份额排第二,紧随柯达。父亲的任务是寻找并购机会,因为爱克发一直想提升其在美国的业务。我的职业生涯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道路,但从一些方面看,我为寻找投资对象所进行的公司基本面分析与此有类似地方,我从父亲多年练就的商业直觉中获益良多。
尽管我已经为自己和家族的基金账户挣了许多钱,但到哥伦比亚大学读博士还是上上之策,而这一选择又正好为我今后从事秃鹫投资事业提供了最好的训练。从商业的角度说,哥伦比亚大学的课程设置中包括了价值投资理论,最棒的是能邀请到沃伦.巴菲特、吉米.罗杰斯、塞斯.卡拉曼以及马里奥.加贝利这样的嘉宾演讲人。我还有幸结识了很多杰出的同学和朋友,他们中很多人也在投资领域续写着辉煌的人生。
我的法律的教育背景或许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在美国儿乎所有破产的公司不是被收购就是被用别的方式拯救,最终都只能面对联邦破产法院宣判重组的结果。无论是资不抵债的企业、不动产,还是证券,一名成功的秃鹭投资者都必须与律师、法官.金融顾问等处理好关系。法律学位在这时就显得非常关键了。
从常青藤学校拿到MBA和法律博士学位,还不足以保证我能在商业上取得成功。一名真正的秃鹫投资者必须热衷于嗅出潜在的猎物,通过找出并利用市场上的各种失灵信息套利赚钱。
在问题证券领域,股权结构内生性问题和法律问题太过复杂,这会让市场失灵情况远超于其他投资领域,也预示着更大的潜在盈利空间。无论公司的基本面如何,很多问题证券持有人都必须按照法律或者合同卖出自己手里的头寸。理性投资者很愿意在公司问题得到妥普解决后购买这些证券。
要找出这些机会,你需要在采取行动之前弄清楚每一项投资,潜心分析公司基本面,对于我来说,发掘盈利机会这种苦差事并不难,只是耗费时间的长短问题。当我埋头于公司投资研究时,时间就这样几小时、几天、几周飞逝。
我经常晚上一回到家,就急不可耐地向妻子和孩子们讲述我那天发现的趣事。如果想要确定你对一家公司的了解程度是否已经达到可以做出投资决策的程度,最好的判断办法就是看你是否能够把你的想法给一个孩子讲清楚。要是你无法将你的想法简单明了地提炼出来,很可能你了解的程度还不足以让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还需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有意愿直面市场,不失灵话,还有点谦逊的态度。顶尖投资者赚的大部分钱都来自于他们所做交易中的极小部分,所以,在那些亏损资产吃掉你的利润和资本金之前,你必须尽早承认错误井及时清除掉这些资产。
去哥伦比亚大学报到的时候,我还不是十分清楚我的职业生涯将向何方发展。在第三个暑假,我开始关注问题资产和特殊事件投资。那个暑假,我把时间分成两部分,分别在美亚博律师事务所和信訾合伙基金公司实习。前者是一家大型、声名卓著的法律事务所,后者是一家小规模的对冲基金公司,投资于不同的秃鹫基金。这两种工作环境的强烈反差,对我后来跨人对冲基金界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信誉合伙基金公司实习期间,我得以了解不同类型的秃鹫投资。大卫,泰珀拥有一家阿帕鲁萨资产管理公司,这家公司的运作情况让我印象深刻。从某种意义上说,泰珀成了我的偶像。在后来的儿年里,我很荣幸地跟着他一起参与了几宗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