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全球宏观交易比喻成是一场产生超额收益或回报、且为客户从市场中赚钱的战争,那么芝加哥交易所就是发生这场“价格发现战”的战场。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BOT)或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或MERC)的场内交易员,为每个价格基点的盈利而战,他们从大量交易中抽取极其微薄的利润。下注抢筹往往仅在几秒的时间里就完成,这完全是一个体力活儿。难怪周围穿着蓝色、黄色或者红色马甲的操盘手,为了争取最佳的交易指令执行,而互相挥舞着拳头做出各种手势和信号,或冲着办事员大呼小叫。
哈里斯从1977年就开始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工作,这可能正好解释了他为什么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显老一些。因此,他多年来的智慧与知识累积,主要来源于他在交易所工作的职业生涯。与其他芝加哥的场内交易员不同,哈里斯用中期的视角,以及对世界大事如何影响金融体系和经济形势的理解,而在市场上独树一帜,并超脱于芝加哥交易世界的混乱争论之上。
许多操盘手的一生就是看着电子交易屏幕,然后给出涨跌价格。交易所的交易员实际上能够看到价格运动的所有方面——买方、 卖方、市场倾向、市场能量等——这样,价格信号就变成多维的了。对于他们来说,价格发现就是市场,他们的命运与市场的脉搏息息相关。走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交易大厅里,我能够强烈地感受到市场的脉搏。金融市场中的利率、外汇、股票指数和初级产品的均衡价格都能在这里被看到。正如许多实证所表明的,如果宏观市场投资交易近乎是一个零和游戏;那么,在芝加哥交易所里,似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隐藏这个残酷的事实。
在交易所大厅呆了一会儿之后,我上楼来到哈里斯的办公室。这是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上的一个偏僻、简朴的房间——房间里昏暗的荧光灯下有一台旧式的电脑显示器,墙壁是灰色的且满是划痕而破碎不堪,各种各样的文件和纸张撒满一地。这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一个清洁工具的存放室。尽管他在资本交易方面有突出的智慧和惊人的才干,但是他在服饰穿着方面似乎给人的印象不深,这两方面形成了奇怪的反差。他如今仍然每天至少坚持到交易大厅一次,但他已不再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那里了。办公室里感觉很混乱,但我猜想这或许与他长期在交易大厅交易的工作经历有关。事实上,除了因交易员为寻求哈里斯的意见和指导而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以外,那里显得非常的安静。来自世界各地的交易员打电话给他,恳切地想知道他对于市场的看法。一个卓越的操盘手跟我提及哈里斯时曾说:“在解释地缘政治事件对于市场影响的问题上,没有人比哈里斯更出色。”
像所有场内交易员一样,哈里斯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深蓝色夹克,戴着一个写着三个字母的——便于在交易所大厅里识别他的徽章。尽管大多数人用的是3个任意的字母,但哈里斯的徽章上却写着“Y,R.A.", 像是对他供职资历的的见证。
现在,哈里斯只用他自己的钱做交易了。他给我剖析了如何用交易所里的视角来看待世界大事,以及用正统教育和街头智慧(他称之为他的“中产阶级”的素养)来综合分析它们。在他的人生哲学里,赚到钱从来没有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工作被视为一件神圣的事情去珍惜对待。作为一个交易员,特别是非常成功的场内交易员,他从不骄傲自大。更让人敬佩的是,他有很强的求知欲。他用浓重的芝加哥口音和不完整的句子,向我叙述了他在交易战场上搏击的故事。在那里,交易就是交易,生存的心理或许是交易中最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