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15日,沃伦·巴菲特在佛罗里达商学院演讲时,有人请巴菲特谈谈他的投资失误,巴菲特这样回答:
你有多少时间?我们犯的错讲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对我和我的合伙人查理·芒格而言,最有趣的是,我们所犯过的最大的错误不是投错而是错过。有一些我们懂的企业,我们知道我们应该投资,可是我们却坐在那里吮吸大拇指,什么都没做,错过了赚取数以十亿美元计的大钱的好机会。我们确实错过了可能从微软身上赚大钱的机会,这是事实,不过这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们永远都弄不懂微软。但如果我能在医疗保健股票上赚几十亿,这个钱就应该赚到,但是我没有,当克林顿政府推出医疗保健计划时,医疗保健公司获益匪浅,我们应当在那个领域赚得盆满钵满的,因为这个行业我懂。但我们没有赚到。
回想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们本应该在房利美上获利颇丰,但也没赚到。这些都是代价几十亿美元甚至几百亿美元的超级错误,GAAP财务报表上体现不出这一点。有些错误你们看到了,若干年前,我购买美国航空的优先股是一个错误,当时我手里有很多现金没地方投资,就购买了美国航空的优先股,我手里的闲置现金一多,就容易犯错。
每当这种时候,查理就会让我去酒吧转转,不要总是滞留在办公室里(笑)。但我还是待在办公室里,兜里又有闲钱,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会干蠢事。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当时我投资了美国航空的优先股,没人逼我买。现在我有一个800的电话号码,每次我打算买航空公司的股票时,就打这个电话,我对他们讲我是沃伦,我是航空股票痴,他们总是劝我别买,不断地和我聊,让我别挂电话,不要仓促地作出任何决定。但在美国航空的优先股上,我最终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冲动。曾经有一段时间,这笔投资看起来似乎要血本无归了,你可以说,这笔投资我们活该赔得精光。
我们购买美国航空的优先股是因为该股票很吸引人,但这个行业一点也不吸引人。
在所罗门公司上我犯的错误和美国航空一样,我购买了一家有吸引力的公司的证券,但我根本不会投资这家公司的股票,购买这些证券只是因为很喜欢该证券的投资条款,却不怎么喜欢这家公司。以前我犯过这方面的错误,以后可能还会重犯类似的错误。更大的错误是因为错失造成的,想当年,我只有1万美元资本的时候,拿出2000美元投资辛克莱尔服务站公司,结果这笔投资失败了,当时那笔钱的机会成本折算到现在价值差不多60亿美元,这个错误真的很大。伯克希尔的股价下跌我还觉得好受一些,因为辛克莱尔服务站投资的机会成本相应就小了一些。当时的那笔亏损相当于我全部资金的20%。
我可以这么说,尽可能多地从别人的错误中汲取教训无疑更好,但是在伯克希尔,我们从不花时间后悔。我有一个搭档——查理·芒格,我们合作了40多年,从来没有吵过架,我们在许多事情上都有不同的意见,但从来没有争吵过。
我们从不后悔。我们觉得未来有大好的前景等着我们,因此后悔过去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没有意义,人只能向前活,不能倒着活。你可能会从错误中吸取教训,但更重要的是坚持投资那些你懂的企业。如果你犯了超越能力圈的错误,比如听信别人的小道消息购买证券等等之类,或者投资了一家你一无所知的企业,你就应该从这些错误中吸取教训,以后要一直待在你的能力圈之内。当你作决策时,应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扪心自问:“我以55美元一股的价格买入100股通用汽车的股票是因为……”如果你买了,赚或赔就怨不得别人。你的买入一定要有理由,如果无法陈述自己的理由,就不要买。
如果仅仅是因为有人在鸡尾酒会上提起过,这个理由远不是充分的。“成交量或技术指标看上去不错”这个理由也不充分,你买入必须是因为你想获得这家企业的部分所有权,我们一直严格遵守这个原则,这也是格雷厄姆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