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如果叠加上时间,就一分为二了,变成了当下的空间,或者未来的空间。(过去的尘埃落定,就不去管它了。)事实上,这种一分为二恰恰代表了市场上的两大流派:价值投资和成长投资。价值投资更重视当下的空间优势;成长投资则更重视未来的空间优势。
比如巴菲特的老师格雷厄姆当年最常用的方法:“捡烟蒂”投资法。举个例子,你发现一家公司经营处于困境中,它如果破产清算的话,资产能有1000万美元,而它现在在股票市场的市值只有700万美元。那么,别犹豫了,买!毫无疑问,这是一家烂公司,经营处于困境,游走在破产边缘。就好比一个别人抽剩下的烟蒂。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不要去管明天,就在今天,就在当下,它的价值已经是低估的,这里面已经有让你盈利的空间,那就捡起烟蒂来再抽几口。这就是最极端的价值投资理念——如果当下的价格已经给了你足够的空间优势,就不要问明天了。最传统的价值投资者,他们手里拿的是显微镜,去计算财务报表中的每个细节。用当下价值去评估一家公司是否值得买入。
而另一个派别则不同。成长投资的信徒们,他们手里拿的是望远镜。他们关心的是未来这个行业的市场空间有多大,这家公司的增长有多快。至于当下的市盈率,管它是100倍还是1000倍,甚至当下公司是亏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明天会更好,而资本市场会为这个更好买单。
早年的巴菲特,受老师格雷厄姆的影响,比较像传统的价值投资者,重视当下的估值优势。而中年的巴菲特,受到擅长成长股投资的费雪的影响,尤其是他遇到搭档查理·芒格之后,受到后者影响很大。
用巴菲特自己的话说:“芒格教会了我用合理的价格来买入一家伟大的公司。”请注意:这里用的词不是低价,而是合理的价格。这说明,巴菲特从早年的只重视当下的空间优势,转变成了当下和未来的空间优势同时重视。这是一个伟大的转变。
这里有人可能会问,这两种优势往往是矛盾的。我们经常可以看到,稍微好一点的公司,价格往往都很贵。也就是说,如果我想取得未来的空间优势,就必须承受当下的劣势。表面上看,这的确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