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自从二季度数据显示中国经济活力回归,GDP呈现正增长之后,央行公开市场操作一改此前积极状态,出现货币净回笼情况。同时我们看到,CPI回落、名义利率走高——实际利率上升。好在8月17日,央行久违的大手笔公开市场操作再现,7000亿元一年期中期借贷便利(MLF)外加500亿元7天期逆回购的操作,超额对冲了8月17日、26日分别到期的共计5500亿元的MLF,而一年期MLF中标利率持平于上期2.95%的水平,7天期中标利率为2.20%。
很明显,央行是在刻意强化对7天期和一年期——两档利率的控制,并借此对市场利率形成明确指引,一个针对货币市场、一个针对资本市场。而超额释放MLF的原因在于,6月份和7月份,央行货币操作以净回笼为主基调,但通常回笼的是短期资金,而这次相对大量短期货币回笼、同时增加长期货币投放,实际是继续沿袭“收短投长”的操作策略。对此市场普遍认为:第一,扭转了5月下旬以来市场流动性相对偏紧的局面;第二,迎合了8月份政府债券发行较多的需求,显示出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更好的配合。
我们说,“收短放长”是货币政策“边际宽松”的有效方法。这就像制作两根“同等拉力的麻绳”,基础材料——麻纤维越短,用量越大;麻纤维越长,用量越少。如果我们把麻纤维视为基础货币,基础货币期限越长,市场达成同样政策效果所需的基础货币数量越少。所以就目前而言,中国实施相对宽松的货币政策,根本无须“大水漫灌”,而更有效、更实在的方式就是央行基础货币“收短放长”。
尤其是现在,面对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中国货币政策必须发生相应转变,尤其应当在新格局中发挥“先期引导性”作用。毫无疑问,构建“国内大循环”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充分释放中国经济内需,而货币政策作为总需求政策,必须以适度的方式服务于“总需求的不断扩大”,而如此重大的“历史性的客观要求”,显然排斥货币政策紧缩。
8月18日,标准普尔全球评级撰文指出,随着中国第二季度GDP增速好于预期,提振市场,中国市场利率有所上升;同时,随着潜在的通货膨胀率持续下降,从而导致实际利率上升幅度更大。标普认为,实际利率的上升可能会危及中国经济复苏。我赞同标普的这一观点。就二季度经济数据而言,GDP增长率转正,实际与基建投资力度加大密切相关,而民间投资、家庭消费——内生性经济需求实际并未出现有效增长,甚至维系在负增长区间。在这样的背景下,央行收紧货币显然是不适宜的动作。
8月18日,经济、金融学家管涛也撰文直陈己见:既要避免对冲政策退出过迟产生更多后遗症,又要避免退出过快导致复苏夭折。他认为,下一阶段宏观调控至少要考量四个因素:第一,要对经济景气程度做出更加全面准确的判断,关注经济复苏由供给端快速修复转向需求端逐步改善,避免时机不成熟下的政策退出;第二,要注意分析经济复苏的动力源泉是什么,要注重民间投资和制造业投资的恢复状况,而绝不能因公共部门投资拉动了经济增长而使政策过快转向;第三,要注重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的协调配合,货币政策应关注增长、就业和通胀目标,而把打击资金空转套利等问题交给宏观审慎和金融监管,用货币政策抑制资产泡沫,有可能伤及实体经济,是因噎废食;第四,要打好“纾困+改革”的组合拳。
我们需要汲取2010年政策退出过早的教训,而现在,无论是标普还是管涛,他们的意见都很中肯,希望更够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