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存在一种共同的潜在规律,蔡明走向私募之路也是因为一场危机。“5•19”等风风火火的市场机会,让私募都有过一时辉煌。只是庄家式私募的末路是永远地离开,而蔡明因事发之前身处公募,他选择的方式可以是堂堂正正地离开再回来。
话说自2000年起百元股出现之后,网络概念股横行。截至2000年2月17日,上海梅林涨了253%,四川湖山涨了193%, ST海虹则连拉了16个涨停板。
2000年2月23日,周小川接任中国证监会主席。5月15日,周小川在2000年上市公司监管工作会议上表示,监管部门必须转变观念,当好“裁判员”。两任证监会主席交替意味着管理层的政策取向悄悄在变,一些直接影响行情变化的政策少了起来,然而,在市场初期阶段,股市依然揣着“旧病”向前猛冲。这不仅发生在期间多次整顿的券商行业,连当时新生的基金行业,都染上了操纵的痕迹。
2000年10月,《财经》杂志发表封面文章《基金黑幕—关于基金行为的研究报告解析》(后文简称《基金黑幕》),用解析性报道的方式分析了一份出自上海证券交易所监察部人士之手的基金分析报告中的核心内容。该报告通过对国内10家基金管理公司旗下的22家证券投资基金在上海股市上大宗股票交易的汇总纪录的跟踪,发现其中隐藏有大量违规、违法操作的事实。该报告后经某种渠道报送到国务院高层,引起极大重视,证券监管部门亦开始对证券投资基金的运作给予更为密切的关注。
这直接造就了基金业的第一次震荡。为此,几大基金公司还联名予以反驳,呼吁社会对这个新生行业的发展予以保护,并称报道是在误导投资者。事实上,当时有不少基金经理都脱胎于券商自营部,自然带一些机构坐庄的“技术手法”—对倒、拉抬收盘价等“习惯动作”。但与庄家勾结的“黑幕”是绝不允许的。后来,处在旋涡中心的博时基金和大成基金都被证监会非公开调查过。
毋庸说该报道对基金行业的影响,值得一提的是,谁也没想到,不少公募界的有识之士,借这场风暴遁形于私募之中。而这场基金行业的震荡,更是造就了一代私募英雄—蔡明。
当时,蔡明在博时基金是分管投资的副总,而博时基金是《基金黑幕》一文中重点披露的对象。该文列举了博时基金的诸多罪状,如“博时管理的基金裕元规模较小,对倒主要集中在基金裕隆和裕阳之间,规模一般在十几万股到几十万股之间”,而基金裕元恰好是蔡明与他的爱将汪德生都掌管过的基金。
另外,“博时、南方和国泰的自身对倒较为严重,对倒品种仍然集中在重仓股票中,例如博时的国脉通信、清华同方”,“在增仓的行为中,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以一家基金为主,其他基金进行辅助建仓,在大成和博时管理的基金中较为多见”,同时,“博时基金管理公司管理的基金独立性也较差,与第一食品等存在着共同建仓行为”。《基金黑幕》举出了非常普遍的一个操作手法:如果一只基金期初持有A股票1000万股,报告期期末余额1万股,但在这次中报中却不必披露累计买入卖出数量。因为这只股票不属于新增或者删除的股票。“虽然大规模甚至完全出货,但只要期末象征性持有100股,就可以‘逃避’信息披露,尤其是关键性的重仓股可以‘逃避’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