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斯糖果是巴菲特几十年的投资生涯中最为得意的一笔之一。其中一个原因是巴菲特当时买入喜斯糖果的价格整整比报价低了20%,另一个原因则是巴菲特拥有一张正准备登上空军一号总统座机的南希·里根的照片,南希的腋下夹着一大盒喜斯糖果,巴菲特对这张照片得意极了,多年来,国会山庄经常以喜斯糖果礼盒作为馈赠礼品。
喜斯糖果公司成立于1921年,当时是由一位71岁高龄老祖母级的糖果销售员,在一家小规模社区糖果店的基础之上创办起来的。公司的优势在于,长期坚持使用顶级的原料,加上奇妙的配方和复杂、精细的制作工艺,创造出了比“顶尖品质”还要好的“喜斯品质”。品质好、口味佳、款式多、口碑好是喜斯糖果得以长期畅销不衰的公开秘诀。
巴菲特在购买喜斯之前,已经对喜斯糖果所属的行业以及企业本身的发展远景和内在价值做了深人的调查和研究。首先,喜斯糖果公司尽管是一个地道的传统食品行业,由于业绩好,是一个敢于以高溢价标售的公司。公司价值500万美元的资产,却给巴菲特报价高达3000万美元,这中间的差价就是“喜斯”的品牌、商誉和商标的价值。
接到喜斯,巴菲特则对喜斯的分析雨进一步。一是公司的盈余一直在金条续成长,平均年成长率约为12%,这在糖果行业已经相当不易,其平均股息率大约是9%。二是巴菲特和芒格都认为喜斯糖果有着“不受制约”的定价能力,这是在他所收购的诸多企业中,并非常见的一个特例,这也是股神最为看重喜斯糖果的地方。如果喜斯糖果每千克能够提价35美分,原本400万美元的年盈余就可以再多赚个250万美元,这就意味着买到的可能是一年能赚650万甚至是700万美元的企业,而不是账面上所显示400万美元的盈余。但喜斯公司开出的高价并不符合巴菲特低价买入的习惯,因此多少还是有一点出乎了他的预料。对于之前一直痴迷于搜寻“雪茄屁股”、早已习惯于低价出手,或在每股净资产之下必须再打一个5折才肯出手的巴菲特而言,还真是“老干部遇到了新问题”。这也是对巴菲特固有做法和习惯的一种颠覆和挑战。
在最初,喜斯公司开出的价格是3000万美元,而巴菲特给喜斯公司的报价只有2500万美元。可能由于当时喜斯的高层觉得价值500万美元的喜斯糖果能换得2500万现金实在是件很划算的事情,因此便同意了巴菲特开出的价格,不久,巴菲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喜斯糖果。当然,多年以后,巴菲特回想起这件事来,仍然直呼幸运,因为按照他的价值理论,即便在当时以3000万的价格收购喜斯,仍然是一笔非常“便宜划算”的投资。
巴菲特收购喜斯之后,大胆任用了公司以前的一个“旧臣”—原执行副总哈金斯,此人毕生都在喜斯糖果工作,在口味、品种、工艺和产品包装上,不断地创新和变革,并将喜斯糖果从加州的一个地方名牌提升为一个国际知名品牌,起到重要作用。从1972年-1991年,喜斯公司的年收入从2900万美元增加到1亿美元。1999年喜斯公司销售了约1496855千克重的盒装巧克力,利润是3600万美元。在1997年的公司年会上,巴菲特透露,喜斯公司为伯克希尔带来了120亿美元的收入,真正被打造成了一个会下金蛋的“印钞机”。1982年3月,亦即巴菲特收购喜斯糖果10年之后,伯克希尔收到一家英国公司对喜斯糖果的出价,打算以1.2亿美元的现金收购喜斯公司,股神这一单“生意”的资本增值一项,竟然可以高达近四倍,然而,巴菲特还是没有接受。
让我们来看看巴菲特并购喜斯糖果20多年的收益。
1972年收购喜斯的时候,糖果的年销售量约为7257478千克。2007年,喜斯糖果的销售量约为14061363千克,年增长率仅为2%。喜斯糖果25年产量只增加了2%不到,但税前净利增加了16倍。也就是说,喜斯糖果经营了25年,糖果因为涨价而获得了8倍的成长;可是,25年8倍其实只对应8.7%的年涨价。我们看看身边,任何一个东西,如果25年涨价8倍,大家都觉得这东西基本没涨价。由此可见,只是非常低的产能扩张,只是非常低的价格成长,就让喜斯在25年内变成一个超级无敌现金牛。
现在让我们回顾下巴菲特在2007年给股东们的信中,是如何称赞喜斯糖果的吧。让我们来看看这种梦幻般生意的原型—我们拥有的喜斯糖果公司。盒装巧克力业的经营,一点不会让人兴奋:在美国,人均的消费1非常低而且没有增长。许多名噪一时的品牌都已消失,并且在过去40年中只有三个公司赚到的收益是超过象征性的。真的,我相信,尽管喜斯糖果的收入大部分来源于很少几个州,但却占到整个行业将近一半的收入。
1972年当蓝筹邮票会司买下喜斯特果时,它年稍售约7257478千克的糖果。(那时查理和我控制着蓝筹邮票公司,后来将其并入伯克希尔),喜斯去年的销售量约为14061363千克,年增长率只有2%。然而由喜斯家族在50多年里,建立起来的持久竞争优势,随后被Chuck Huggins和BradKinstler继续巩固,给伯克希尔创造出超乎寻常的成果。
我们用2500万美元买下它时,它的销售额是3000万美元,税前所得少于500万美元。企业的运营资本是800万美元(每年有几个月,它需要适度的季节性负债)。从此,公司为投入资本赚取Is I%的税前所得。有两个因素帮助了营运资金的最小化。一、产品是现金悄售,消除了应收账款;二、生产和分梢的周期很短,使存货最小化。去年喜斯糖果的销售是3.83亿美元,税前利润是8200万美元,运营资金是闷侧刀万关元。这意味着从1972年以来,我们不得不再投资区区3200万美元,以适应它适度的规模增长,和稍许过度的财务增长。同时枕前收益总计是13.5亿美元,扣除3200万美元后,所有这些收益都流到伯克希尔。利润在级纳公司税后,我们用余下的钱买了其他有吸引力的公司。就像从亚当和夏娃最初喜好的活动,带来了60亿人一样。喜斯糖果开启了我们后来的许多滚滚而来的新财源。它对于伯克希尔来说,就如《圣经》上说的:“丰腹膏沃而且生养众多。”
为什么巴菲特会对喜斯糖果大加称赞,认为它“丰腆膏沃而且生养众多”,如果你计算过,会发现喜斯从1972年以来的净利润增长率并不高,大约是8%左右。现在市场通常都用PE估值,一个增长率为8%的企业为什么会是卓越的呢?让我们做一个喜斯的估值案例,供大家参考,数据的来源是巴菲特2007年致股东信。
估值模型可以说是一个标准的自由现金流模型,不过这个模型在应用中大家多有分歧,因为这样案例是大量分红,其红利折现的总和占内在价值的80%以上,所以你只算红利价值,将其看成一个红利折现模型亦可,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事实,是去倒算内在价值。这里面没有做模型时的假设和推测,而那个是最难的,2007年的内在价值为简化起见,是用净利润乘以10倍市盈率,为8.2亿美元,折现1972年是0.29亿美元,然后加上35年来的红利现值加总1.28亿美元。其在1972年的内在价值应该为1.57亿美元,净利润是5百万美元,市盈率应该值31.4倍。这个可是成长股投资者愿意买30%复合增长公司的市盈率。一个低增长、高分红的企业合理价值堪比高增长企业。巴菲特出价是2500万美元,是以16%的内在价值买到了喜斯。
这个投资的关键是,在1972年时你如何能判断出喜斯的未来,例如其未来35年的复合增长率是8%。增长年限如何是35年或更长,而不是10年,为什么能从60%多提到200%,资本支出为什么是年复合4.5%的增长等等这类问题,这都是模型中的重要假设。
在1972年时,喜斯已经进入了成熟期,从1972年到2007年销最的复合增长率是2%,可以看出,这是这个行业的自然增长率。当时喜斯的管理层将这样的低增长企业出售,来收购的公司并不多,而且出价也不高,但是巴菲特和芒格认识到了喜斯的潜在价值,喜斯销售的不是糖果,而是通过糖果传递的情感,这是一种消费者垄断,具有投资价值。喜斯有定价权,但当时的管理层没有充分认识到这一点的作用,他们不太懂如何将其价值发挥出来,所以将喜斯低价卖给了巴菲特,将珍珠当瓦砾卖掉了。
当时的管理层认为喜斯只是一个区域性的企业,没有扩张到全国的想法。认为如果计划扩张到全美国,甚至全世界,资本的回报率会下降,而且扩张中的变量甚多,其口味和品牌是否能为其他地区和国家的人接受。扩张中营销需消耗现金、降低回报,还有无效的资本支出等等。但是巴菲特知道有些企业的行业特质是可以全球扩张的,如可口可乐,有些企业扩张会减少内在价值,喜斯即是如此。
看完这些,我们会知道巴菲特投资为什么如此的精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