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首席研究员 钮文新
不知曾几何时,中国A股市场上有了“五穷六绝七翻身”的规律。不过,今年的6月1日A股市场却高开高走,似乎给“接下来1个月的穷日子”开了一个吉祥的头儿。不错,6月1日还是“国际儿童节”,A股市场的放量走高会是“儿童节”的狂欢?其实,股市“儿童节”非比一般含义,而我们要说的股市“儿童节”,则是中国A股市场正在告别童年的纪念日。
童年的孩子淘气,最典型特征就是为掩饰错误而撒谎,不知有多少孩子的童年为此挨了爹娘的暴揍。不过,一般性的规律是:因为说谎而被暴揍的孩子,长大有出息。现在,中国金融监管者开始“暴揍”股市撒谎者,尤其是今年3月1日新《证券法》实施之后,撒谎者再想“纸包火”,难度大大增加。
比如,为上市公司提供财务报告服务的中介机构,如果未履行勤勉尽责义务,将被严厉处罚,原来最高可处以业务收入5倍的罚款,现在提高到10倍。而且,情节严重者将被暂停或禁止从事证券服务业务等。这等于是丢饭碗。再比如,新《证券法》扩大了信息披露义务人的范围,确立了发行人及其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公开承诺的信息披露制度,强调必须充分披露影响投资者价值判断和投资决策的所有信息。同时,对上市公司信息披露违法行为,原来最高可处以60万元罚款,现在提高至1000万元;对发行人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组织、指使从事虚假陈述行为,或隐瞒相关事项导致虚假陈述,最高可处以1000万元罚款等。
严法约束下,公司再造假,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个胆量,关键是为之提供的造假服务的中介机构——会计师、律师、投资顾问还有没有帮助上市公司造假的意愿或冲动?于是,中国A股市场出现了一个现象:一批上市公司因需“还财务报备以本来面目”而出现大额亏损,市场上“被ST”的公司数量也开始大幅增长。据一家证券咨询机构估计,2020年可能“被ST”的上市公司将达68家;在现存的ST公司中,估计会有13被清退。这样的规模都是中国A股市场历年之最。
应当可以判断:2020年或许是A股市场的一个分水岭。这个分水岭将体现于:股市清污力度骤增。这当然是件大好事,因为它是A股市场真正走向牛市的基础,也是必要条件。
毫无疑问,上市公司质量越烂,股市定价越失真。除被恶炒之外,几乎所有股票都会因为“非系统性风险过大”而被大幅折价。所以,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绝大多数中国上市公司不是没有价值,而是价值被造假公司淹没。比如,一个瑞幸咖啡造假就拖累了几乎所有海外上市的中概股股价,如果这样的事情多了,国际投资者势必放弃中国公司资产,而导致所有中国资产价值受到严重拖累。
所以,要想股市恢复本来面目,首先需要大力清除市场污泥浊水,重建市场信用,从而摆脱“童年期”的幼稚而进入成熟期,而童年期到成熟期的过程,一定是中国A股市场从萎靡走向牛市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