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费雪
在格雷厄姆撰写《证券分析)一书时,菲利普·费雪刚刚开始涉足投资顾问领域。费雪从斯坦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毕业后,在旧金山市盎格鲁·伦敦-巴黎国民银行任分析家。不到两年,便坐上了银行统计部门的第一把交椅。费雪正是从这个位置目睹了1929年的股市暴跌。费雪后来跳槽到当地的一家经纪行,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便决定开办自已的投资顾问公司。1931年3月1日,费雪的公司开始招揽顾客。30年代初期,正值股市和经济萧条之际,在这个时候开设投资顾问公司似乎不太明智。然而,费雪惊奇的发现他具有两个有利条件。首先,在股市猛跌后还有钱的投资者,可能对他现在的经纪人不满意。其次,大萧条中,商人大都有足够的时间坐下来和费雪交谈在斯坦福念书的时候,有一门商业课要求学生和教授定期去访问旧金山地区的公司。教授和公司经理们进行一系列有关他们公司的讨论。在开车回斯坦福的途中,费雪和他的教授就他们所访问的公司和经理们谈个没完。费雪回忆说:“每周的这个时间都进行这种训练。"正是这些经历使他相信可以通过下列方式获得超额利润:(1)对获利能力在平均潜力以上的公司投资;(2)和最有能力的管理者合作。为了分离出这些特别的公司,费雪开发了一个通过公司特征和管理特征评价公司的“点系统”。
最吸引费雪的公司特征是公司的销售额和利润增长能力一直高于行业平均水平。费雪认为符合这一特征的公司应该拥有“市场潜力大、并且至少在几年里可以使销售额大幅增长的产品或服务。”费雪不太看重公司一两年内的销售额年度增长率,而是从多年的经营状况来判别公司的成功。他意识到商业周期的变化对销售额和利润有实际的影响。费雪看好那些长期以来增长率一直高出平均水平的公司。按照费雪的说法,增长率预期能达到高于平均水平的公司有两种类型,一种是“走运和有能力的”公司,另一种为“因有能力而走运”的公司。
费雪举例说,美州铝业公司是一家“走运和有能力”的公司的例子。说该公司能干是因为公司的开办人极有能力。美州铝业公司的管理者预料到了他们产品的商业价值,于是积极扩大铝的生产能力、增加销售额。该公司也很“走运”。因为超出管理者直接控制之外的事情对公司及其市场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航空运输的快速发展极大地增加了铝的销售量由于航空工业的发展,使该公司获得了远远超出管理者所预计的利润。
费雪认为,杜邦是一家“由于能干而走运”的公司如果杜邦停留在生产最初的产品——一炸药粉末,那么杜邦公司就只能算一个典型的矿业公司了。但由于杜邦公司的管理者吸取了生产火药的经验和教训,于是能不断开发和生产新产品,比如尼龙、玻璃纸和纽赛特(2-甲基丙烯酸)等等。这些产品形成了新的市场,为杜邦公司带来了数十亿美元的销售收入。
费雪指出,公司努力做好研究和开发,可以使公司的销售增长高于平均水平。如果没有开展研究与开发,美州铝业公司和杜邦公司显然不会获得长期成功。即使是非技术性的公司也需要认真做好研究开发,以便生产出更好的产品和提供更有效率的服务。除了研究与开发外,费雪还考察公司的销售组织。费雪认为,即使一个公司有能力开发杰出的产品和服务,但如果没有“很好地推销”研究和开发的努力也绝不会转化成收入。销售组织的责任就在于帮助顾客理解公司产品及服务的好处。同时,销售组织也应当摸清顾客的癖好,跟踪顾客需求的变化。销售组织是联系市场和研究开发部门的关键纽带。
费雪进一步指出,仅仅看市场潜力是不够的即使一家公司销售增长高于平均水平但如果利润没有相应增长,最终也不是适当的投资对象。因此费雪也审查公司的利润率以及它维持和提高利润的努力程度,其中最根本的是公司的成本分析和会计监督等费雪认为,投资于收入仅敷支出的公司决不可能获得上乘的投资回报。这些公司在扩张时期能产生足够多的利润,但在经济困难时期他们的利润就会迅速下降。鉴于这个原因,费雪寻求的公司不仅其产品和服务的成本低,而且致力于维持其低成本。一个保本点低或相应利润率高的公司能很好地经受住不景气的经济环境的考验最终,它能赶走弱小的竞争者,同时又加强自己的市场地位。个公司除非分解它的经营成本,并理解制造过程中每个环节的成本,否则它是不能维持盈利能力的。为了做到这一点,公司必须实行严格的会计监督和成本分析。费雪指出,这些成本信息有助于公司把资源分配到最具潜力的产品或服务上去而且,会计监督可以帮助公司找出营运中潜伏的隐患。这些隐患或低效就是影响公司整个盈利能力的早期预警信号。
费雪还从另外一个方面考察公司的盈利能力,即看该公司未来在不要求股权融资的情况下的增长能力.费雪认为,如果一家公司只能靠发股票来增长,那么股份的增长会抵销股东从公司增长中所获的收益。利润率高的公司最好能在内部产生资金,这些资金能用来维持增长,但又不会出现稀释股东权益这种由股权融资造成的情形。
费雪认为优秀的公司不仅拥有高于平均水平的盈利特征,而且同样重要的是,公司的经理层都有高于平均水平的管理能力这些经理一定会在公司当前的产品和服务大部分被利用后,继续开发新的产品和服务以刺激销售增长。费雪指出,许多公司现存的系列产品和服务都有充分的增长前景,因而可以维护公司多年的生存,但几乎没有一家公司的现行政策能确保二十年的持续增长。费雪认为“管理人员必须有-一个可行的政策。必须使短期利益服从长远利益。”他解释说,使短期利益居于服从地位并不是牺牲短期利益。优秀的管理人员有能力在管理公司日常事务的同时执行公司的长远计划。
费雪还考察公司的管理人员是否正直和诚实,经理人员是像股东的受托人那样尽职工作,还是只关心自已的利益?费雪认为考察管理人员意图的一个方法是看管理人员如何与他的股东交流,所有的公司,不管好坏,都会经历一个无法预料的困难时期。通常,公司景气时,管理者什么都说,但当公司不景气时,管理者是开诚布公地讲出困难呢,还是保持沉默?费雪指出,从管理人员如何对待公司困难可以看出很多东西。
费雪又指出,为使公司成功,管理人员还必须处理好和雇员之间的工作关系。雇员应当从内心里感觉到他们的公司是一个工作的好地方,蓝领雇员应能感到他们受到礼待,经理人员应感到提升是基于能力而不是基于上司的喜爱。费雪同时也关心管理层是否具有一定的深度。总经理是否有一个有才能的工作小组?他是否能分出一鄙分权力交给公司的某些管理部门?
最后,费雪注意考察公司的独到之处,即公司之所以区别同业中其它公司的业务或管理特点。在这方面的考察研究中,费雪试图找到一条能使他理解一家公司之所以比它的竞争者出色的线索。费雪认为仅仅阅读公司的财务报告是不足以判断投资好坏的谨慎投资必要的一步是去从熟悉公司的人那里了解尽可能多的情况。费雪被公认为经常试图找出所有的有关公司经营信息的人。他把这种随机调查的结果叫做“闲话”。今天我们可能称之为小道消息。费雪宣称,如果处理得当“闲话”能提供使投资者判识出色投资的线索。
费雪的“闲话”调查思想促使他去拜访顾客和零售商。他既寻访公司的正式雇员,也询问公司顾问。费雪还不断接触大学的研究人员、国家公务员以及商会的管理者。他还去访问公司的竞争者尽管公司经理人员有时候不愿透露太多有关他们公司的信息。但费雪指出,他们决不隐瞒对竞争对手的看法。“很奇怪,”费雪说,每一家公司优缺点的精确描述都能从与其相关的公司那里获悉。
大多数投资者不愿花费费雪所要求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一个公司形成和发展一个“闲话网络以及安排访问都很耗时间,对每个公司都重复这个“闲话”过程肯定令人精疲力竭。费雪通过减少考察的公司数目来减轻工作负担按照费雪的说法,他宁愿投资几个出色的公司,而不思投资一大堆平庸的公司。他的股票投资组合包括的公司通常不超过10个而且往往3到4个公司就代表了他股票投资组合的百分之七十五。
费雪深信,为∫成功,投资者只需做好几件事。其中包括只在投资者能力范围之内进行投资。费雪曾总结他早期的错误在于“认为技巧能超越经历。我在我仔细研究过的行业及公司范围外投资,对这些行业及公司,我并没有相应的背景知识这样就陷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