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彩的“会计费用”
巴菲特对会计费用感到高度的怀疑,因为它们顷刻间就把许多问题解决了,并且可能会在许多年内掩盖了管理不当的迹象。在他向股东们发布的1998年年度报告中,巴菲特把那些日益增加的使用会计费用和实施资产注销行为称之为“不光彩”,并且指责了那些利用会计规则来粉饰公司的表现并抬高股价的首席执行官们。
数量可观且日益增加的高级管理者们……得出了这样一种结论,操纵盈利以迎合他们所认定的华尔街的某些愿望是无可非议的。实际上,许多首席执行官们认为,这种操纵不仅是无可非议的,而且实际上是他们的某种责任。这些管理者们非常普遍地从这样的假定出发,即他们的一切工作就是把股价推向可能达到的最高点(我们坚决不敢苟同这样的假设)。为了推动股价,他们实施了令人尊重的精彩的运作。可是,一旦运作无法产生希望的结果,这些首席执行官们就会求助于某些不大令人尊重的会计手段。要么创造出所希望的“盈利”,要么就为将来的盈利搭建舞台。
作为一个例子,我们假定波音为其在今后几个季度内降低成本的计划支付了10亿美元的季度费用。在随后的几个季度内,波音就拥有了一个已经消耗完了的“储备”,因为它确实发生了10亿美元的成本。这种机制使得波音的某些日常成本在损益表中不再体现,由此提高了它的单位利润。
正如巴菲特在其年度报告中提到的,这就像一个高尔夫球手打出了90杆的成绩,但是却把成绩人为地记录为140杆。因此建立了一个“坏杆储备”,这样就可以把以后几轮的50杆去掉。尽管这个高尔夫球手的真实成绩可能是90杆、115杆、72杆、80杆、77杆和106杆,这表明他是一个不稳定的低水平选手。可以肯定,他会用他的储备来记录每轮的成绩,比如140杆、80杆、80杆、80杆、80杆和80杆。赛场裁判会忽略挥140杆的成绩,因为不可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并且会为选手的低杆数和稳定性而发一个奖杯。
一个发生了招致“重大损失”的会计费用的公司会产生一个相同的效果。在上面的例子中,波音可以采取把所有的成本打人当年的方法,在随后的年份中把税后利润提高10亿美元。华尔街会赞扬波音降低了成本,而忽略其正在遭到破坏的账面价值。并且会对波音在将来的表现奖励一个高于其真实价值的股价。当然,此后的盈利记录没有一个是真实的——对于波音来说,一个“重大损失”的季度不会像看起来那样悲惨,并且在随后的各个时期通过要一些会计花样会变得异常“滋润”。毫不迟疑地,坏杆会从记分牌上划掉。
数十家公司,如摩托罗拉、波音、耐克以及几家大银行,通过在以前季度中支付的数十亿美元的费用,大大提高了它们在1999年的盈利。标准-普尔500指数的公司们支付了相当于1998年报告盈利20%~25%的“不再发生的”费用。这是自1991~1992年度以来,会计操纵所达到的最高水平。当时许多大公司为了降低未来发生的养老金成本而被迫支付了巨额费用。因此,对于这些公司在其盈亏底线上报告的每股盈利中的每一美元,其中有超过25美分或许是被“编造”出来了。与此相对应,P/E比率在9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里低于10%。
摩托罗拉在1998年支付了将近20亿美元的费用,抹去了其在数十年间为股东们创造的账面价值的13%。华尔街奖励了它的行为。在此后的15个月中推动其股票上涨了200%。“不幸的是,在现实中利用这些变数来得分的首席执行官们会对他们正在玩的游戏变得上瘾——无论如何,相对于花上几个小时练习开球来说,修改计分牌显得要容易些——并且决不会毅然地放弃。”巴菲特说道:尽管如此,坏杆还是非常可能不断出现的。当一个公司
发生了重组费用时,管理层几乎都会承认这是对公司资产处置不当或者造成了一个臃肿的成本结构。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应受到奖励。毋庸赘言,投资者们应当非常仔细地审视会计费用。由于几乎所有主要的实业公司每年都至少发生一次费用,精确地判断它们的盈亏底线几乎是不可能的。超过40%的季度盈利报告受到了操纵,因此不必相信表面的价值,因为存在着先前的费用、兼并(另一个令人怀疑的会计费用的主要来源,巴菲特说过)以及资产出售。
在过去的几年里,投资者们对会计费用的容忍表明了我们很需要某些紧急的补救措施。市场战略师们坚定地维护今天的股票价格。他们基于这样一种假设,公司盈利可以继续地强劲增长。然而,如果盈利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那么它们最终必然会探及盈亏底线之下,并导致股价下挫。“伯克夏.哈撒韦丝毫没有染指那些行为,”巴菲特说,“如果我们使你失望了的话,我们希望那是出自我们的盈利,而不是因为我们的会计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