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资本市场里面,对于投资来说,首先要理解这个市场。中国的资本市场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生态系统,你以什么角度看它,它可能就以什么样的形式回馈你。
一、理解市场,理解经济规律
长久以来,大家都说资本市场是一个赌场,人们是以赌博、投机的方式,以很高预期回报率的方式在参与这个市场。
但是还有另一个说法,依托研究公司的基本面,可以获得持续稳健的回报,不同的做法可能都会得到预期的结果。
总体上看,是我们的行为方式或者价值观,决定了自己参与这个市场的方式。
但是市场本身,这么多年来,真正反映的还是国家、产业发展的变化,以及公司的成长。
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公司最后成了很高回报的公司,在全球都有非常高的市场占有率,极具竞争优势,这个过程总体来看,还是一个反映基本面的市场。
作为一名基金经理,首先要了解自己适合什么样的研究和投资方式。还要了解行业或者公司,了解资本市场本身运行的规律,以及其他参与者的行为。
我觉得同样重要的,是需要理解经济运行的一般规律。尤其当市场有剧烈变化,有重大恐慌或其他高度不确定性的事件发生的时候,对于我们来说,在资本市场的应对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这会使你减少恐惧感,可以使你在资本市场关键的时刻,或者重大变化时刻,有信心做出独立的决策。
在资本市场上,考验基金经理或者投资人的地方,除了获得收益,还要看能不能获得超额的收益,业内称之为阿尔法。
有一种理论叫有效市场理论,说市场已经高度有效,我们很难获得超额收益。
美国是这样的市场,我们看到过去一年、三年、五年、十年,大概只有10% 多的基金能够打败各自的基准。从打败基准的比例来看,专业机构在美国已经很难超越市场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高效的市场。
这个过程是怎么形成的?
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现在信息传递的效率远高于过去任何一个时候,同时资本市场本身得到的关注也高于历史水平,有太多的人、太多的资源投入这个市场。
当所有管理者更努力的时候,驱动这个市场本身能更早实现价值发现功能,也导致机构投资者更难战胜这个市场,这可能是所有市场发展到比较极端的时候的一个普遍现象,我们发现美国出现了这种现象。
中国有重大差异的地方是:
第一,中国市场的参与者很多,有很多个人、机构,甚至不太理解资本市场的不专业的机构。因为这种多元的参与,使市场的效率没有那么高,给这个市场创造阿尔法提供了比较好的外部土壤。
第二,即使是专业机构,因为公司治理、考核机制,造成投资行为出现非常大的扭曲,这种扭曲事实上会导致市场经常出现无效。
回过头来看,一些恍如隔世的情况会阶段性地经常出现,就人类本身来说,我们都有这些天然的弱点,知识可以积累,但智慧还是很难同步达到。
因为这些原因,资本市场还会有阶段性、间歇性,甚至是很长一段时间非常多的无效率的情况出现。
2013—2015 年,传统行业因为需求放缓,经营压力变大,进入调整阶段,互联网行业却飞速发展,日新月异。
巨大的反差使传统行业的公司非常恐慌,全社会形成共识,需要向互联网转型。这种思潮折射到资本市场上,发展到极致,也形成很大的扭曲。
大家一方面对转型的方向有过高的预期,另一方面却导致那些本身竞争结构比较稳定的行业容易被市场所忽视。
同时我们可以看到,当互联网对各个行业的影响已经高度明确化,市场的不确定性下降了之后,过去这些行业被低估的部分,又在2016 年、2017 年得到了资本市场比较大的修正。
这本身是一个市场阶段性没有效率,也会阶段性有效率的过程。
二、建立自己的坐标系
对于做研究或者做投资来说,我们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发现这个市场无效率的部分,怎么做?从自身体会来说,我希望建立一个参照系,通过研究,能够对未来有所判断或者是预测。
我是在1996 年本科毕业以后到深圳开始接触资本市场,当时市场是一个庄股横行的年代。研究生毕业,2001 年到国泰君安证券的时候,正好又经历了股票市场从一个庄股横行到做庄模式破灭的阶段。
从2003 年开始,整个行业寻找一个可持续的方向,开始去关注企业的竞争力、公司的基本面,投资逐渐向国际规范靠拢,那是一个国内机构投资者最关注企业质量和竞争优势的阶段。
但是在2007 年之后,随着股权分置改革完成,大股东成为上市公司股价影响最大的一股力量。2009 年以后,大股东对于资本市场的影响程度,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甚至在短期之内产生很大的扭曲。
不同的阶段都有不同的事情发生,我自己的体会是,在这个市场上,还是可以通过做基础研究,发现公司的未来价值创造,从而得到持续稳定的回报,获得一个长期的超额收益。
简单地说,选回报率高的行业,找到非常优秀的公司,在合适的价格做投资。
所有的投资,估值水平一定是最重要的,也就是价格,因为价格决定了回报率。再优秀的公司,价格过高也可能会给你比较低的回报率,甚至负回报率,这是无法避免的。
我们的投资,是希望面向未来,通过分享企业的价值创造来实现投资回报,这个过程需要我们去更多的判断企业的未来,这是我们做研究的根本目的。
我们研究过去,研究历史,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更大概率地去分析和判断企业、行业的未来发展。
在这之前,我们在做行业研究和积累的时候怎么建立框架?
我发现有一个比较好的类比的参照系,我们研究了当时美国标准普尔500 指数的行业结构分布和利润分布。
美国是一个大国,中国也是一个大国,美国的产业非常全,中国的产业也很全,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参照系。
我们可以观察标准普尔500 指数过去40 年的数据,初步形成一个框架。可以看到,在一个大国里面,随着经济发展、产业成熟,不同的行业在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分布。
金融行业永远是一个大行业,它关系所有的人,也关系整个经济活动的运行。
在格林斯潘几次降息以后,美国金融泡沫时期,这个行业最高占到标准普尔500 指数市值的22%,2012 年大概是16%。
医疗行业一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行业,占美国GDP 大概15% 以上,在标准普尔500 指数的市值结构里面,它也一直是一个排名前三位的重要行业。
高科技行业是美国最大的一个行业,2012 年占标准普尔500 指数市值的18%,目前肯定更高,我估计大概是24% ~ 25%。但是2000 年之前,在互联网泡沫时,该行业占整个市场市值接近1/3。
可选消费(也就是耐用消费品)和日常消费一直是两个比较稳定的行业,它的长期比例都是在10%。
美国确实是一个非常稳健的经济体,它的制造工业在GDP 中的比重一直都维持在10% 左右。虽然就业人群的比例在下降,但是过去40 年来,总体上维持着比较高而稳定的市值比例,美国的制造业还是很有生命力和竞争力的。
像电信服务、公用事业、大宗商品、原材料这些行业,随着国家发展的成熟,这些行业在经济结构里面所占的比例是下降的。
能源行业是一个很大的行业,这主要以石油和天然气为代表。但未来这个行业会不会发生大的变化,比如当交通电动化以后,汽油不再是重要的燃料,也许这个行业会发生重大的变化。
这些行业的利润占标准普尔500 指数的比例,相当于做了一个市值加权。
比如医疗行业市盈率长期高于整体是很容易理解的。至于电信和公用事业,我觉得是因为这些行业在美国处于稳定的状态,风险贴现比较低。
而2009 年之后,整个美国资本市场是一个长期利率下行,甚至走向一个超低利率的阶段,这个时候稳定的行业,估值水平容易略高。
金融行业的估值水平一般是低于平均水平的,主要因为这是一个高杠杆的行业,同时因为委托代理机制,用其他人的钱去冒险,导致金融行业的风险更大,所以必须有一个高的风险溢价。
有意思的是,科技行业的利润比例高于它的市值比例,我觉得背后的含义可能是,科技行业作为一个整体,确实有一个比较高的风险溢价,市场并没有给它更高的估值。
或者说当公司比较小的时候,存在不确定性的时候,会有比较高的估值;当公司壮大了之后,估值会下降。
当然从最近五年发生的变化来看,尤其是近两三年,美国最大的一批互联网公司在最大体量上实现了高速增长,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变化,因为互联网可以更广泛地接触到C 端所有的人群。
消费品行业总体来看,是一个估值水平和整个系统市场接近的状态,有一些时候略高。
能源行业长期的估值水平低于其他行业,我觉得主要原因是大家对于这种情况的可持续性抱有一定的怀疑。
我们做研究,本质是收集信息和数据,然后再分析处理这些数据。我们希望能够理解背后的商业逻辑,也希望自己能够有洞察力,能够预测未来,能够指导我们的投资,这个过程需要我们不断地用现实去检验和修正。
三、华为、中兴在全球兴起的原因
从20 世纪90 年代开始,中国通信行业的公司发展到今天,逐渐改写了全球的产业格局。
2003 年、2004 年的时候我能够从研究岗转到投资岗,是因为我当时做的通信行业的研究。现在回顾当时的研究,有很多体会。
2003 年、2004 年通信行业正在发生重大变化,华为、中兴为代表的公司依托一个庞大的本土市场,也利用了中国特有的劳动力成本优势,迅速崛起。
通信行业是一个人力资本高度密集的行业,研发人员往往占到公司的1/3 甚至更高,这个行业的一般结构是毛利率在30% ~ 50% 之间,研发费用大概占10% ~ 15%(主要是人力成本),销售费用占10%(主要是直销为代表的高销售费用的商业模式)。
中国公司在2000 年左右形成了结构性的优势。比如在劳动力成本上,中国的大学培养了非常优秀的大批工程师,加入到华为、中兴这样的体系。
这些公司就可以中国的成本结构应对世界上最优秀的一批公司,包括有很多传奇的公司,比如以贝尔实验室为后盾的朗讯,曾被称为“诺贝尔奖的摇篮”。
因为这样一个结构性成本的劣势,这些跨国公司在中国被打败,在全球也被蚕食。它们失败的原因,在当时已经可以清楚地判断出来,首要一点是因为战略失误。
从前通信行业是只有发达国家的少数公司能够从事的高壁垒行业,它们在中国执行教科书式的高定价的撇脂战略。这个高价格给了中国公司机会。
我们知道,早期不管是华为、中兴、大唐还是巨龙,产品性能较差,但是海外供应商的价格太高了。国内公司走性价比路线,以较低价格销售产品,还是有非常高的利润。然后用所获利润去研发、去改善产品。
我记得在20 世纪90 年代,程控交换机一线大概卖 1500 元到 2000 元。因为这么高的价格,所以国内的公司能够有切入的机会,等到国内的公司逐渐成长起来之后,出现了新的情况。
这些公司大力招聘优秀大学生去做市场和研发,两条腿都走得很好。它们在市场体系中最紧密地贴近运营商的需求,然后传导到研发体系,这样就变成了不只是有一个成本优势的公司,而是变成了一个更理解客户需求的公司。
跨国企业的中国分部是由职业经理人管理,考核机制决定了他们更在意短期的财务指标,无法做出战略决策和整体性考虑。他们在中国的研发基本上只是形象工程,最多只是全球产品的小修改,无法把中国客户的需求发展成为产品定义。
20 世纪90 年代的时候他们有巨大的性能优势,中国的公司只能做价格竞争。但是2000年之后,中国公司的产品性能逐渐赶上来了,而且能够更理解客户的需求,把客户的需求融入到产品开发中去。
我们能提供更好的产品,通过这个途径不断把竞争对手赶出中国市场。我觉得归根到底,这是一个创业型的公司与一个职业经理人竞争的结果,他们应对不同的市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下一步,像华为这样的公司,它们非常有进取精神,未来可以扩展到全球市场,虽然这条路非常漫长,但是它们一定能成功,根本原因是从前所有的跨国企业在其他国家的市场也是一个高定价的业务模式。当中国的公司走出去之后,会成为发展中国家解决通信问题的最好的合作伙伴,为客户提供巨大的价值。在发达国家市场,它们会成为运营商降低成本最主要的伙伴。
华为首先在2001 年、2002 年开始了这个进程,中兴可能更晚才作为一个运营商约束华为的棋子,被引入了跨国运营商的供应链体系。
我们可以从逻辑上面分析这个过程。
2003 年的时候,跨国公司和中国公司的收入规模差别很大,但是从人力资源的分布来看,研发人员基本上都在1 万人左右的量级,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差距了,虽然中国公司的研发费用只有跨国公司的1/10。
通信行业的公司,基本上都是把10% ~ 15% 的收入拿来做研发,但是因为当时中国工程师的工资低,基本上一年 20 万元到 30 万元,而国外要 20 多万美元,这就是一个结构性的竞争优势。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中国互联网巨头的人均年薪也都到了20 多万美元。15 年前,虽然从销售收入的规模来看,中国公司显得弱小,但是从一个体系来看,已经和跨国公司在同样一个量级了。
2003 年的时候有很多知名的公司,但是后来,朗讯2006 年被阿尔卡特以134亿美元收购,朗讯的市值在2004 年有150 亿美元。
2000 年的时候,朗讯为了收购ASCEND 公司花了大概200 亿美元,当然那个时候朗讯的市值是1 000 多亿美元,跌下来了。
后来阿尔卡特朗讯在2015 年又整体被诺基亚以166 亿美元收购了,收购之后诺基亚目前整体的市值也只有300 多亿美元,收入只有200 多亿美元(见表11-1)。
产业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全球的价值链在发生巨大的转移,这是过去15年通信设备行业发生的事情。
整个欧美通信设备行业,除了思科因为受益于美国封闭的市场不让我们进去,中国的公司已经完全主导了这个市场。现在全球通信设备行业的玩家只剩下爱立信、诺基亚、华为、中兴4 家公司,所以有人说中国是发达国家的粉碎机。
我们其实可以从通信行业看出来,这可是孕育了无数诺贝尔奖的行业,也曾经是高科技行业的代表,当然后面已经成熟了。
近两年,价值投资受到了人们的热捧。在股市上价值投资的股票势头也一路看涨。今年还会继续延续价值投资的潮流,下面我们就来看看2018中国最具价值投资的股票有多少?
“2017是价值元年,2018价值将蔓延。”中银国际在其2018年的投资策略报告中表示。与此同时,多家券商也把价值投资放在2018年投资首位,建议投资者精选价值龙头。但由于过去两年大龙头都明显上涨,好资产更难找,投资者将不得不把价值理念向其它领域蔓延。
研究员从价值投资角度出发,筛选出2018年最具投资价值TOP50公司,依然包括贵州茅台、海康威视等明星股,同时还包括华域汽车、海澜之家等细分行业龙头。它们可能不是过去一年A股市场涨幅最高的股票,但它们却是被时间印证为走势最稳、最具备长线投资价值的股票。当然,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具体操作时还须由投资者自行抉择。
在2018年的投资策略中,多家券商提出了精选价值龙头的投资方向。
中银国际在2018年A股投资策略中预计,2018年指数难有行情;价值投资将继续,并向其它领域蔓延。其进一步解释称,2017年是价值元年。根据“股市风格菱形理论”,2018年价值将延续。但由于过去两年大龙头都明显上涨,好资产更难找,投资者将不得不把价值理念向其它领域蔓延。
坚定“以龙为首”的投资策略。根据其判断,盈利能力将在上半年进入高点之后缓慢回落,同时利率水平高位震荡,市场整体估值也将随着盈利整体下行而下沉。在盈利能力进入修复末期,受益于行业集中度提升及总资产周转率向上的龙头公司将继续引领A股。
借鉴券商对价值龙头股的推荐,同时结合此前《投资者报》价值投资选股逻辑,我们给出了三条筛选标准,具体设定的条件如下:第一个筛选指标为公司过去三年以及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持续保持增长;第二个筛选指标为,公司过去三年每年都进行过现金分红,并且分红派现率(分红总额与未分配利润的比值)高于10%;第三个筛选指标是行业份额居前。具体要求是:2016年营业收入在所属行业(申万二级)中排名前40%。
在具体操作上,我们给“会赚钱”设定的条件为:公司最近3年以及2017年前三季度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为正,且持续正增长。
之所以选取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作为衡量业绩的标准,是因为在公司的财务报表中,净利润这一指标往往掺杂着过多的“水分”,如政府临时的大额补贴,公司出售子公司获取的投资收益等。这些“水分”往往会遮蔽公司的经营状况的真相。
在当前IPO的审核条件中,关于净利润的审核标准,证监会明确要求以“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孰低者”作为标准之一,由此可见该项利润的重要性。
在当前A股市场上,有多少家公司能够达到我们的第一条筛选标准呢?根据《投资者报》研究员统计,目前A股上市公司有3400多家,最近三年(2014年~2016年)以及2017年前三季度扣非后净利润为正且保持正增长的公司有828家,约占总数的1/4。
需要说明的是,目前绝大多数上市公司尚未公布2017年年报,因此我们选取2017年前三季度的业绩情况作为参考标准。从行业特征上来看,这些业绩优良的公司大多集中在计算机应用、汽车零部件、化学制品、白色家电等领域中。其中不乏一些2017年业绩表现突出的公司,如国星光电、金禾实业等。
布局2018年股市的3个主要思路:
第一是走“量”,即2018年大概率通过放量来支撑业绩的领域;
第二是走“价”,即通过价格维持高毛利的领域;
第三是走“新”,即寻找自上而下大力推进战略新兴产业、高端制造的背景下,具有创新能力、量产能力或市场话语权的领域。在此基础上,筛选出2018最有投资价值的细分领域,并附上龙头股,供大家参考。
对于股民来说如何盈利才是关键。价值投资股票很多,股民需要从中找出适合自己投资的那一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