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友:百年变局,要关注5个趋势
比如俄罗斯,普京希望俄罗斯在2024年成为全球前五大经济体。如果按照汇率计算,俄罗斯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但俄罗斯专家已经解释:2020年将成为全球第五大经济体,但维持该地位不会容易。
按购买力平价计算,2017年底中国GDP已经超过美国,所以俄罗斯也是充满了雄心壮志。普京基本兑现了对俄罗斯选民的承诺,用20年还一个新的俄罗斯。他用了20年的时间,把俄罗斯的经济总量打造成跟广东省差不多的水平。国内经济发展5个趋势
从国内形势来看,疫情加速了这些趋势,但是,没有疫情这些趋势也在发生。
第一个趋势,移动互联网化。
移动互联网加速了人类的分层,分层可能来自于价值观,可能来自于地域,可能来自于收入水平。移动互联网导致社会治理出现了一个难题:全世界有共同观点的人,可以很快地联合起来。
从企业家看,我们要抓住商机;从政治家的层面来看,我们要抓住社会的难题,所谓“广场政治”(缘于西方文明的源头希腊城邦时代,广场是为市民争取权利和议政的最佳空间),可能会成为一种常态。
第二个趋势,人口老龄化。
人口老龄化不仅仅指经济学家探讨的劳动力红利的消退,因为没有了劳动力红利,还有工程师红利。
人口老龄化的主要趋势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第二波生育高峰期,大概60年代中后期至70年代前期出生的人口,在未来五到十年整体步入老龄化,大概有2.94亿至3亿人口要整体步入老龄化。
“老龄化”对经济系统的冲击是不可逆的,而且结果不可预测。由于“老龄化”的趋势,要害不在于它是不是会发生,而在于我们有没有做好准备。
第三个趋势,地产行业发展的逻辑发生了变化,而地产行业涉及到几十个行业。
简而言之,地产行业从过去20年,特别是过去10年,从金融业的发展逻辑,转变到了制造业的发展逻辑,这种逻辑的转化影响到的行业非常多。
第四个趋势,贫富或财富差距拉大。
美国爆发占领华尔街运动,特朗普当选总统,以及中国资产价格的上升,会成为一个全球性难题。这个难题很难用传统的一次分配、二次分配的财政手段解决,没有特别好或者说似乎很难找到和平解决的办法。
特别是在全球经历了长达十几年的量化宽松以后,财富差距几乎是不可逆的。我个人不同意美联储现任鲍威尔主席说的:美国的财富差距和财政政策没有关系。我认为当然有关系,因为宽松政策天生有利于富人。
五个趋势,与美国、日本相比,中国的宏观管理政策的逻辑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认为中国货币当局的货币政策操作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如果日本、欧洲的中小银行是“有心无力”,希望通过宽松政策刺激经济,却发现空间越来越小,发挥的作用也越来越小。
中国的货币当局是“有力无心”——我们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不想这么干。
从物理空间来讲,无论是“一带一路”还是“粤港澳大湾区”,都将成为我们拓展市场、深化市场的市场载体。特别是以“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为代表的新一轮的开放,是我们构建“双循环,启动国内大循环”的基础。
从动力来讲,重要的是启动内需、统一市场,特别是统一市场。加入WTO之前,中国掀起过一轮学习WTO的贸易、金融、法律、消除地方保护主义等活动。在外部环境发生重变,启动国内大循环,消除地方保护主义,在诸多方面能够统一标准、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是下一步体制机制改革要做的事情。
从体制机制改革领域来讲,竞争中性、监管统一,特别是要素市场化改革也是我们绕不过去的。其中涉及到土地、资本、劳动力、技术和数据。
1.深圳40年与大湾区的未来
我想聊一下深圳,每次去深圳都觉得特别提气。深圳是标杆性城市,过了40年的发展,确实给中国其他城市树立了一个样板。在此,我们对深圳各个时期的建设者、领导者表示深深的敬意。
今年是深圳特区40周年,从指标来看,深圳处于遥遥领先的地步。深圳从一个小渔村到今天的成绩,密码是什么?
无论从规模总量还是结构来看,深圳都遥遥领先其他同时作为特区的四个城市。深圳对标的城市已经是国际上最先进的城市了,从世界来讲,与三大湾区的定义,深圳还有非常大的可以发挥潜力的空间。
举个例子,“粤港澳大湾区”从面积、人口来讲比世界成熟的三大湾区(东京、纽约、旧金山)要大。
从港口和机场的吞吐量也可以看到,粤港澳大湾区的优势很明显
但是从人均水平,特别是创新能力来讲,我们确实和世界另外三大湾区还有很大的差距。这件事情从不同的维度印证了实现发展方式转变、产业结构升级、后发式突围创新的重要性。
从国际经验来看,向大都市、大城市集中是一个趋势。我的观察结论是,现代城市发展的思路改变了80年代以来控制大城市规模,鼓励发展小城市的思路。
现在的思路还是发展大城市,城市化仍然是一个大趋势,特别是向大城市集中。而中国城市从城市分层来看,第一层级和第二层级的城市,承载的人口和产业是不够的。
我们做过一个研究,中国至少需要8个第一层级城市,每个城市大概容纳2000万常住人口,总共承载约1.6亿人。需要16个第二层级的城市,每个城市需要1000万常住人口。
现在深圳是中国的一线城市,中国可能会有20多个城市有希望在未来10-20年内进入到一线城市圈——我们把它们称之为新一线城市。广州相对紧张一些,因为很多人提到一线城市不说“北上广深”了,广州比较着急。
有人说,广州要加快发展速度,不然20年后会变成了环深圳城市。深圳还是中国一线城市和新一线城市的领跑者。
无论从全球定位和外部环境的变化、经济任务和形势的倒逼,还是深圳发展的潜力和动力,我认为“粤港澳大湾区”毫无疑问是未来中国发展的重要的发动机。
在新的技术条件下,数字化基建或者新基建可能是中国版的新一代信息高速公路建设的重要引擎,这是中国继高铁以后再度实现基础设施升维的难得机会。就像从乡间公路到高速公路,从高速公路到高铁,每一轮基础设施的升维都会带来产业和区域功能的大洗牌,而在这个过程中,深圳有它的优势。
梳理了涉及到七大行业共500家新基建公司,特别是华为、腾讯这样的公司,为深圳领跑下一轮的新基建创造了条件。
2.四个“10年”,四代企业家
说一下企业家的机会,因为体制改革营造的好的营商环境是基础。回顾过去40年,我们看到四个“10年”,形成了四代企业家。
我本人将1978年到1998这20年称之为“市场化时代”,中国的企业家有两个群体,“84派”和“92派”;
1999年到2008年我称之为“工业化时代”,我们利用全球化的红利、劳动力红利,当然也利用了城镇化、互联网红利。
中国第一代互联网企业家也随之崛起,特别是深圳的企业家。
随着互联网和地产的崛起,如果说在2007年以前富豪榜排在前面的企业家是来自地产行业,到了后期互联网企业开始崛起,互联网企业家占据了富豪榜的前列。
2009年到2016年我称之为“金融化时代”,这个时代的关键词就是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背景下,政府、企业、家庭都在加杠杆,可以说是一个全民加杠杆的时代。
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在胡润排行榜上的企业发生了重要的变化,地产和互联网,或者地产、金融、互联网都出现了很多富豪。
第一,中国基本实现了市场化改革1.0版本;
第二,房地产市场的逻辑发生了变化;
第三,无论从短期还是中长期来看,中国宏观管理,特别是货币政策方面不大会再采取过去十几年这三轮大宽松的方式,而可能采取一个相对比较克制,类似于疫情爆发后的操作方式。
这对地产、金融业的意义非常重大。意味着从2008年到2017年金融泡沫化时代的背景很难再出现了,金融化宣告结束了,很难再出现金融泡沫化了。
当然,从货币当局的主观意图来看,他们也想极力避免“泡沫化”。从广深地区来看,广深地区的企业家在每个时代都算是勇立潮头。
我们希望深圳在可预见的未来继续引领全国,并且能建成全球性的金融中心和科技中心。也可以说深圳在建立特区40年以后的新目标,而这两个目标的实现仍然是要艰苦卓绝的努力。
希望再过若干年,如果深圳能够在这两个目标的建设上有所突破,我们还能够有机会来一起探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