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份,国际金融协会(IIF)预计:2020年全年,全球债务总量将飙升至277万亿美元。但是,实际情况却远远超过了这一预期。IIF刚刚给出的数据显示:去年全球债务规模增加了24万亿美元,达到了创纪录的281万亿美元,增长率接近10%。一方面是全球GDP萎缩,另一方面是债务规模上升,两者共同作用,使得全球债务与GDP之比超过355%。
毫无疑问,全球债务暴涨与新冠疫情相关。所以从结构上看,全球债务中增长最多的是政府债务,IIF数据显示,在2020年的增量债务中,超过50%源自政府债务增加。同时,政府债务与GDP之比,也从2019年的88%上升到了去年底的105%,扩大了17个百分点。另在281万亿美元债务总额中,发达国家占有205万亿美元,占比72.5%,较2019年的71.2%的占比提高了1.3个百分点。
可见,面对疫情,发达国家政府的负债能力远远超过发展中国家。特别是美国,两轮财政刺激(3月2.2万亿美元+12月9000亿美元)使得政府债务增加3.1万亿美元。如果再加上拜登政府即将推出的1.9万亿美元的刺激方案,整个疫情期间,美国财政因刺激所增加的债务规模或达5万亿美元。
不管全球负债增长有多少合理因素,这毕竟是头巨大的“灰犀牛”,随时都可能会因为某个细微的因素而导致重大的、全球性的债务危机。世界各国政府几乎已经全部站在前台,甚至以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向市场提供流动性,以确保债务危机不会突然爆发。
但必须意识到:这不过是在“熬”,未来该如何处理债务问题,至少没有短期内便可解决的方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方案。那该怎么办?最终又会如何?
可以肯定,“以时间换空间”是唯一的政策选择。以怎样的时间换怎样的空间?回答是:以拖延债务的方式,换取一轮GDP爆发式增长。有这样可能?当然,这实际也是唯一的指望,即通过大规模的科技资本投入,推动新一轮技术革命,提升生产力,以此为国家带来前所未有的经济跨越和财富增长,从而降低或平衡债务风险。
需要指出:债务风险大小不在于债务额的高低,而在于债务率的高低。站在这个角度去看发达国家的货币政策,其之所以大量投放长期基础货币——非常规宽松货币政策,可以看到:第一,长期基础货币的投放压低了长期债务利率,可以有效减低企业、政府、个人的债务负担;第二,长期基础货币投放引导全社会债务长期化,从而大大减低短期债务最易引发的流动性风险,必须意识到,流动性枯竭是所有金融危机、债务危机的源头;第三,长期基础货币释放可以激发金融市场股权投资偏好,并通过股权融资降低微观资本(企业)的负债率,同时增厚企业科技投资能力,从而获得“债务率终极解决之先机”。
显然,前两条是“拖延债务”的手段,目标是争取到最长的时间;而第三条则是关键所在:为企业提供足够的科技创新的资本,激励企业突破技术瓶颈,并“先以投资稳住经济增长、增加就业,然后等待一轮新的经济爆发式增长”。由此可以判断,全球科技资本争夺必然更加白热化,而过去美国针对中国的做法,其背后恰恰如此。
正因为这样的认知,这里建议中国经济部门,尤其是货币政策当局:必须更加深刻地理解“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看清其真实的经济基础,并在利弊权衡的基础上考量经济和货币政策的适应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