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普遍认为股票能够抵御通货膨胀,因为随着价格普涨,工、设备和存货的价值也会跟着上涨。
从历史角度而言,股票确实有随着通货膨胀率上升而上涨的趋势,但是恶性通货膨胀会导致波动,股票是否真的能够对冲通货膨胀,仍是个问题。
与此相似,人们也认为某些行业股票能够抵御经济衰退。发行股票的通常是那些生产日常必需品的行业,如食品和药品,以及并不必须但我们迫切需要的罪恶产品-通常指的是烟草和酒精,或许还包括年轻人钟爱的其他东西。
这类靠常识得出的经验法则将始终有效。它能否带来收益、降低损失,取决于衰退的程度、需求的紧迫性和其他一系列变量。
当然,除了谈到经济衰退的早期或晚期阶段,我们在这里不会讨论温和的通货膨胀或轻微的经济衰退。当前我们面临的形势在规模上堪比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以及20世纪70年代长期熊市的滞胀期。这几次经济危机有相似之处,但也有显著的不同。
无论如何, 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投资经历成为了很多读者唯一的投资经历,在他们的记忆中,那是一个繁荣、乐观却对未来缺乏准备的时代。现在再也不会出现当年那样的利率下降、通货膨胀减速和资产价格上升了。
因此,让我们回顾一下使股票面临严峻挑战的困难时期,看看能否从中学到些什么。
当前的经济衰退极有可能加剧,重蹈20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的覆辙,唯一的区别是消费价格在上涨而不是下跌。
20世纪30年代所面临的问题不是通货膨胀,而是通货紧缩。现金价值上升,债券被持有至到期。股票涨跌互现,结束了10年的下跌,而阻止市场下跌趋势的是防御型股票和反周期股票,不过当时并不需要考虑通货膨胀对冲因素。
谈到通货膨胀,一位研究员的研究结果引起了我的兴趣。在他的著作《华尔街制胜之道》中,财务经理马丁·崔格对经济大萧条来临前的20世纪20年代作了如下评论:
长期来看(他指的是“调整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德·戴维斯研究公司每月发布的一种图表,将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经通货膨胀调整后绘制而成), 自1921年起的长期牛市在1929年达到顶峰,这或许是史上最大的牛市。有趣的是, 20世纪20年代的物价相当稳定,并未出现明显通贫膨胀。
当时的消费价格指数(可能不像现在设计得这么刻意)证实了他的观察:物价膨胀微乎其微。崔格发现的带有些许神秘色彩的“有趣的事情”,是我已经意识到并且希望你也能明白的:作为美联储扩大货币供应量的直接后果,通货膨胀反映在资产价格上涨而不是消费价格上涨(生产力的提高能够抑制消费价格)上,在艾伦·格林斯潘写于1966年、此后在艾茵·兰德的著作《资本主义:未知的理想》 (纽约:企鹅出版社, 1987)中再次引用的一篇文章里,极其隐晦地证实了这一事实。
无论如何, 自1929年的最高点下跌89%后,崩溃的股市于1930年走出谷底,新一轮牛市出现并一直持续到1937年珍珠港事件爆发,此后物价持续下跌数月。
1930年,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所包含的股票当中,只有3只股票没有下跌。这三家略有盈利的公司分别是Liggett & Mayers烟草公司、通用食品公司和伯顿公司-一家烟草企业,两家食品生产商。1931年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股票全线下跌, 1937年情况相同。1933年、1935年、1936年和1938年, 80%-90%的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股票都有盈利。
当然, 20世纪30年代损失在股市的资金再也回不来了,因为很多股票是以保证金形式购买的,股价下跌时的追缴保证金通知意味着需要投入更多的资金。持有股票并等待价格反弹并不是很多投资者的选择,已经这样做了的人一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等到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恢复过来。
但是20世纪30年代证明了点,食品和烟草这些传统的防御型股票能够在历史上最严重的股市崩盘期间有效地阻止下跌趋势。当然,黄金矿业股的防御能力是最强的。
它也证明,市场既不喜欢恶性通货膨胀,也不喜欢恶性通货紧缩。不过,我已经说过,通货紧缩(至少能够促使消费价格下降)-被大肆宣传为现实威胁-并不是当前我们需要面对的“问题”。
当然,我们将会看到并且已经看到了价格下降的实例。最近我注意到一个例子,健身俱乐部正在通过降价吸引由于汽油高价和通货膨胀而流失的会员。其他服务业越来越便宜也是有可能的,如理发、看电影、主题公园、美甲和大学学费,因为这些服务都是不出口的。
当然,一些服务供应商会因富有观光客的大量涌入而受到提振,比如阿斯彭的滑雪票,看样子还能够维持较高的价格。
由于被限制使用信用卡,也没有房屋净值可供利用,还要被迫付出更高的代价获取基本必需品,包括支付越来越高的税负、保险金和利息,美国人非必要支出将大幅减少,导致大多数非必要服务供应商要么降价,要么缩减规模来维持利润。
但是现在通货膨胀已经蔓延开来,平衡各种因素之后,净效应是物价的持续上涨。在没有恶性通货膨胀的情况下,某些价格可能会出现下降,但是总的来说,价格将会大幅上涨-当然,除非我们以黄金计价,在这种情况下,价格将跌至谷底。
需要掌握的最重要的概念是,如果以黄金计价,那么资产价格的下跌幅度将远大于商品价格的下跌幅度。从相对水平来看,美国人拥有的资产价值相对于生活成本将会下降。
当然,如果使用美元纸币计价,那么商品价格和资产价格将因极端通货膨胀而上涨,而前者的上涨幅度将远远超过后者。继而出现的结果是,虽然资产的票面价值上升,但是美国人将会变得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