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4日,香港特区政府财政司司长陈茂波表示,香港计划将股票交易印花税提高至0.13%。这一调整幅度较原来的0.1%提高了30%,这也是28年来香港首度上调股票印花税。受此消息的影响,当天港股大跌914.40点,跌幅2.99%,南下资金净流出200亿港元,创下最高净流出历史纪录。
A股市场同样也受到香港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消息的牵连。当天上证指数大跌72.28点,跌幅1.99%,创下2021年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同时也是近7个月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
港股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何以带动A股市场大跌呢?很显然,A股市场投资者对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这件事情是心有余悸的。毕竟对于一些老股民来说,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这件事情在他们的心中是留有阴影的。股市里有一个说法叫做“半夜鸡叫”,说的就是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这件事情。2007年5月29日晚(或30日凌晨),财政部宣布,将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由1‰上调至3‰。次日开始,沪指在5个交易日内从4335的高点,垂直降落至3404点,跌幅超过20%,上千只个股上演了连续跌停的惨剧。从此,“半夜鸡叫”或“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就成了A股市场投资者心中永远的痛,一块难以抹去的伤疤。所以,港股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的消息,也让A股市场投资者的心里隐隐作痛。
而与此同时,2月24日A股大跌的走势也让A股市场的投资者充满了担心:在港股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的情况下A股市场会不会跟进呢?这无疑是投资者心中的一个疑虑。本来,港股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南下资金回流A股市场,这其实是A股市场的一个利好消息,怎么A股市场也跟着大跌起来了呢?正因为A股市场的投资者历史上有过教训,因此对这件事情也就更加敏感。
那么,A股市场会不会追随着港股的脚步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呢?个人的回答是否定的。毕竟A股市场已经有过历史上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的沉痛教训了,在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的问题上必然会保持谨慎。当然,之所以认为A股市场不会追随港股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主要还是基于这样几方面的原因。
首先,A股市场的主要使命是提供直接融资,而不是创造税收。这里的直接融资就包括IPO融资与再融资。而为了鼓励更多的企业上市,近年来A股市场一直都在进行注册制改革,目前已完成在科创板与创业板的注册制改革试点,主板也正在为此进行积极的准备。也正是在积极推进注册制改革的背景下,IPO速度大幅提高。如2020年共有396家公司成功上市。
正是基于A股市场的主要使命是服务于直接融资,所以A股市场没有必要本末倒置,通过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来打击A股市场。相反,通过活跃市场,可以收取更多的印花税。如2020年,A股市场行情总体活跃,结果去年征收的股票交易印花税达到1774亿元,同比增长44.3%,这也相当于印花税率提高了44.3%。这种市场行情与税收双赢的格局显然是管理层更希望看到的。
其次是目前A股上市公司总体质量不高,并不能给投资者必要的投资回报。目前投资者在股票市场上投资,总体处于投资亏损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这只会进一步增加投资者的交易成本,降低股市的投资价值,进而增加投资者的亏损。因此,这是不利于保护投资者利益的。而实际上,保护投资者利益已成为目前监管部门非常重要的一项日常工作,包括新的《证券法》也将“保护投资者”列为一个重要的章节来加以突出,以体现保护投资者的重要性。所以,在目前的市场背景下,没有必要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来增加投资者的交易成本,加重投资者的负担。这也是一种“放水养鱼”之举。
此外,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不利于提升A股市场在国际上的竞争力,也不利于A股市场的对外开放。毕竟放眼国际市场,低印花税,甚至取消印花税才是一种主流。如美国,早在1966年就废止了股票交易印花税;德国和日本也都在1991年取消了股票交易印花税;新加坡也在2001年废止了股票交易印花税。可以说,降低交易成本,减轻投资者负担,已经成为很多国家与地区增加股市竞争力的一个重要举措。
实际上,就在香港准备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的时候(即2月24日),美国证监会宣布降低“类印花税”:自2021年2月25日起,调降证监会规费(仅卖出订单收取)。收费标准将由0.00221%降至0.00051%。因此,对于A股市场来说,要坚持对外开放,提升A股市场在国际上的竞争力,就必须在交易成本问题上向国际市场看齐,尽可能降低交易成本,而不是提高交易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