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溢价
债券的回报较稳定,股票却不是如此。传统的观点是,投资股票所承担的额外风险,使得投资者在长期投资中获得更高的回报。债券与股票的这种回报差异被称为风险溢价。但就我们已经知道的,投资股票的回报主要是来自于股息,在20世纪的第一阶段,仅仅股息就比债券的回报要高。最近几十年,投资者才开始倾向于用增长预期来代替实际股息来计算股票的价格。
我的意思是,如今的股市发放的平均股息,远低于十年期的政府债券的回报。但投资者们却认为股价会持续地上涨,给他们带来远高于投资债券所带来的回报,因此,他们不太看重股息。投资者们相信,他们看好的公司的收益会以15%一20%的增值率一直增长下去,从而为高股价作辩护。一些激进的作者宣称:
1.历史表明,长线投资里,股市风险并没有高于债券的风险。
2.股市的表现很明显要优于债券的表现。
因此,按他们所说,投资者在不承担风险的情况下,未来道琼斯平均工业指数的升幅所带来的股票收益应与债券相同。一些作者认为道琼斯平均工业指数会升到36000点,当然也有一些人更乐观地估计会升到100000点。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通过计算我们发现股市投资比债券投资多5%的风险溢价。过去75年的投资回报证明了这一点。
但在1926年,如果你去察看真实预期,基于那时的债券收益率,其风险溢价(股市的预期表现优于债券表现的部分)只有1.4%。这是根据股息率和预期的股价增长来计算的。1926年的投资者没有想过,在接下来的75年里,人们能够从股市获得的回报要比从债券获得的回报高5%以上。尽管在这75年间发生了大萧条和一些严重的熊市周期,他们的期望也比真实所得要低很多。
他们确实得到了那么高的回报。这也让经纪人和基金经理有理由说,你应该一直投资股市。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种事情是怎样发生的?股市相对于债券的优异表现会再次重现吗?
阿诺德和伯恩斯坦对此作出的解释是,股市的高额回报是由一系列不可复制的历史偶然事件造成的。他们认为股市在未来的表现不太可能优于债券的表现。
股价增长的第一个原因是,股价的增长率与真实增长“脱节,阿诺德和伯恩斯坦说,通货膨胀率改变了债券的估值方法。实际上,在1926年以及之后的很多年,俊券的持有者没有把通货膨胀考虑进去。同时,二战之后债券常常出现负的真实回报。最后,债券的持有者开始要求获得更多收益以补偿通货膨胀的风险。债券估值方式的改变,解释了为什么从1926年到现在,风险溢价增加了几乎10%。
第二个原因是,估值倍数显著增高。1926年股市的股价与股息的平均比值为18倍,而现在有70倍。这意味着现在1美元股息的估值,相比75年前,高出了4倍。然而,估值倍数的整体性上升,发生在最近17年。无独有偶,这段时期股市出现了大泡沫。估值的改变,为风险溢价的增长做出了三分之一的贡献。
第三个原因是,1926年的投资者并不认为在美国生存和投资是零风险的。那时很多人对南北战争依然记忆犹新,世界上巧家大股市中的4家已经完全崩溃,另外还有一些股市即将倒闭。
那时的美国还没有像过去20年那样,成为世界霸主。第三个历史偶然因素是投资者对美国的信心增加了。这是件好事情,但我们在未来能够获得更多的信心的可能性有多大呢?做一个简单的类比,针对债券和股市,我们现在对国家未来所抱有的信心比75年前,要高出4倍。我们在未来对国家所抱有的信心,还能够比现在再增加4倍吗?我们再回想一下1926年世界的样子,看看那时的起点是怎样的,然后试着将类似的增长纳人对未来的安全感的推导,我认为在未来,我们可能不会觉得那时要比现在好很多,而且绝对不会好出4倍以上。
最后一点是,监管机构实行了很多管制改革,提高了股市的回报。在21世纪开始的几年里,如果一家公司成长得很好,它的管理层常常提议向自己发行股票,来稀释现有股东所占有的股份,降低他们的回报率。证券法出台后,这种现象改变了很多。这件事很有意义,像这样对股价有提升作用的改革在将来可能将不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