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克里司汀:席华耶来说,究竟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以哪种途径使得获得超额投资回报变成种谋生职业的?席华耶以前是华尔街最大的自营买卖交易员之一,他承认自已进入该行业,是因为进入银行代表处工作是在大学时代一种花费不多的维持生计的方式。更有意思的是,他在花旗银行交易柜台工作的第一天,恰好是1987年股票市场崩溃那一天。席华耶没有把它当成是一个不吉祥的征兆,恰恰相反,席华耶立即意识到自营买卖交易正是他自己愿意从事的工作。几年之后,他跳槽去了高盛公司,在那里他最终成为了高盛公司的合伙人,掌管固定收益与货币自营交易。
20世纪90年代初期,高盛公司几乎不再是过去那个依靠老资格关系而赚钱的严肃呆板的投资银行的形象。相反,它变成了一个投资银行当中最大的自营风险承受者。公司的交易员利用公司的资金,对全球固定收益、外汇、商品以及衍生工具投下巨大的赌注。
我第一次见到席华耶时,他还是高盛公司自营买卖交易部门的负责人。在戏称他为真正的汉子之后,我的一个朋友建议我与他联系。不久过后,我已经在高盛公司杂乱的交易大厅内等待那位经常被谣传、似乎有些神秘的交易员了(他的全透明玻璃的办公室位于大厅的一角), 然而我却被席华耶的秘书告之他有事要晚点了。于是我要求,能重新安排一下会面时间吗?
在离开大厅的路上,我碰见了一位老同事,当我们攀谈了大约15分钟之后,我瞥见一位步伐轻快的男人从交易大厅朝我走来。那个人,身材矮小结实、戴着眼镜、梳平头、身穿棕褐色短衬裤与休闲衬衫,衣着与高盛公司黑色西装、职业领带的制服不大一样。“嗨,我是克里司汀,我迟到了,非常抱歉。”他开口说,就开始了一连串真挚的道歉话语。
拖拖拉拉说了一些离题的话之后,我发现他十分谦恭有礼,他自己走进咖啡吧端来了新鲜的咖啡,然后和我畅谈了一个多小时。在初次见面几个月之后,席华耶辞去了他在高盛的合伙人的身份,在那之前的10年他一直在高盛公司管理自营交易的业务。那时,他的交易、他赌注的规模大小、他持续为高盛带来的高额年收益,以及他身处压力之下的优雅风度,都已经成为交易者当中的传奇美谈。
席华耶花了整整17年时间从事银行自营买卖交易,这种经历使得他跟对冲基金经理相比,对全球宏观市场有着完全不同的观点。因为作为一个自营商,对银行信用额度下赌注且在止损措施的约束下管理风险,其业务特点与一般对冲基金有所不同。这次访问,发生在他离开高盛之后但是在创立他自己的基金——SemperMacro之前。席华耶给我提供了高盛公司交易的高风险、高压力的企业文化的独特看法,并且剖析了他所看到的在银行结构内部管理自营业务与管理一个独立的对冲基金的区别之处。
当我前去他的位于伦敦上流住宅区街道一角的新办公室时,一辆黑色的出租车停在门前,我看到了一位友善的、和谒可亲的席华耶。他热情地欢迎我,然后伸入口袋掏钱支付3英镑的打车费用,但却不巧碰上出租车司机没有零钱破开他的20英镑,在诚挚地向司机道歉的同时,他又问我是否有零钱。
我们坐在他的会议室开始了本次访问,席华耶再次端给我一杯咖啡,温文尔雅、有说有笑地谈论自从他在高盛公司工作以来所遇见的人,以及在那些交易中激动人心的日子。在我们的采访进行了大约15分钟之后,他的私人助手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递给我刚才支付出租车司机的3英镑。在反复表达他的谢意之后,他坚持让我收下。“毕竟,”他说,“我不想看到你的书里提到我没有支付我应该支付的几英镑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