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巴菲特,但只有小部分人喜欢索罗斯——他们一个是笑呵呵的邻家老头,一个是面带杀气的清道夫。但一个共同点是,他们多年以来的投资业绩,即使从银河系来看地球,也像是黑夜里闪闪发光的标杆。在投资界,业绩才是硬道理,其他只是旁枝末节。所以,前两年当索罗斯退出江湖的消息传出,依然令很多人遗憾。更重要的是,他成功的方法论,很多人在研究,却很少人能搞懂。他曾在伦敦的一个游泳池做过救生员,也在威尔士北部卖过女士手提包。经过很多坎坷,最终才发现了自己的投资天赋。
事实上,他的第一本著作《金融炼金术》在中国才销售了十几万册,而其中很可能有相当一部分读者从来没有阅读超过10页——那本书语言晦涩得让你觉得翻译水平有问题。他似乎离我们很远。幸好数年前他曾在布达佩斯中欧大学做了一个系列演讲,才让我们能够真正得窥其思想的精华。
众所周知,在早年的成长过程中,索罗斯深受奥地利哲学家波普的影响——波普认为人类是无法知道真理的,只能不断地试错、摸索和接近。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索罗斯逐渐形成了他自己的核心思想,可以概括为两点:一个是“易误论”,即参与者对世界的看法永远是局部和曲解的。另一个是“相关反射原则”,这些曲解了的观点可以影响参与者所处的情况,因为错误的看法会导致错误的行为。在这个框架里,每个参与者其实有两个功能:一个是理解我们所生活在其中的世界,称之为认知功能;另一个是改变境况使之对我们有利,称之为操纵功能。
当这两种功能同时运作时,它们可以相互干预。
当索罗斯把这种理念架构运用到金融市场后,他发现了两个基本原则:
第一,市场价格总是扭曲其内在的基本因素。
第二,金融市场不是仅单纯消极地反映内在现实,它也有能够影响其所应该反映的所谓基本因素。
索罗斯由此研究出了暴涨—暴跌过程的理论——每个泡沫现象都有两个组成部分:现实中主导的潜在趋势和对这个趋势的错误理解。当趋势与错误理解积极地彼此强化时就引发了暴涨—暴跌的过程。
根据这种独特的对市场趋势的理解,索罗斯很多次成功地捕捉到了大趋势扭转的关键点,造就了他辉煌一生的投资业绩。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格雷厄姆那句著名的话:“市场短期看是投票器,长期看是称重机。”你会发现,巴菲特研究的是称重机,去称每个公司的重量,把握低估的买入机会。索罗斯研究的是投票器,他研究群众是如何集体投票,将一个错误推到极致,并把握其中的扭转关键。格雷厄姆的一句话,索罗斯用了前半句,巴菲特用了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