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企业决策过程相比,政府的决策过程因为往往是集体决策,所以相对比较复杂。这同时也反映了在一个跨领域、跨行业的政策协调上,需要各个不同部门和不同层面的协调。
社会学和社会心理学研究都表明,决策者在集体决策过程中会面临一些在个体决策过程中不会出现的难题。在集体决策过程中,每个个体都会面临特别的挑战或者阻碍。斯坦福大学和耶鲁大学曾做过著名的心理学实验:在个人测试时,很多学生回答不会对别人做出一些比较残忍的行为,但是一旦把这些比较善良的个人放在一个群体的环境里面,研究者发现,在集体讨论过程中,不少人会逐渐认同或者支持采取一些极端和残忍的行为。心理学家用这种实验和证据证明,在集体决策过程中更有可能出现极端行为,同时也解释了纳粹德国在二战时犯下战争罪行的原因。
很多行为并不是某一个人决定的,而是在特定的环境下,由整个社会环境和社会的价值共同推动而造成的。根据心理学的研究,集体决定过程中除了有可能造成很极端的决策之外,还可能出现其他问题。比如,集体讨论的成员都更关注已经讨论过的话题,关注大家已知的一些信息。于是,往往会在已经熟悉的方面花更多的时间讨论,忘记此外还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信息。
此外,社会心理学研究还说明,出于参与讨论的个体为了回避在集体讨论过程中出现很极端的对立,或者出现强烈的不同意见,人们更多讨论一些取得共识的想法,而避免讨论不同意见。所以无论是从时间的分配还是内容的关注度来讲,集体讨论的结果并没有多样性。与此同时,集体化讨论使每个参与者都会放松在讨论中的责任感,觉得最后的决定不是个人做出的。由于他们已经听取了很多其他专家的意见,所以觉得一旦犯了错误,自己也不应该担负主要的责任。
人们为了避免在别人面前的难堪局面,不愿意提出和集体讨论不同的意见。很多时候,会议的主导者或者先发言的人的想法很大程度上会决定整个会议的方向。每个人都希望在团体里得到认同,和别人的意见相对一致。从这个角度来讲,集体决策的过程有时不,是非常有效,也有可能导致决策还不如个体进行的决策。持有不同意见的少数会因为考虑到自己的形象,少提反对意见或者不同意见,进而导致整个讨论过程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因此,所谓的集思广益或者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想法固然正确,但在真正重大的决策过程中,集体决策未必比个体决策更有效,或者更多元化。在董事会决定或者重要政策制定的过程中,人们有可能因为心理学上的原因或者自身局限性,导致决策过程不完全理性或者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