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暴涨一暴跌过程都存在误解或者错误观念因素。在我所描述的两个案例中,这一过程都体现为股票杠杆形式,即以夸大的价格发行股票,它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都是被盈利增长的错误观念所蛊惑:投资者错误地认为,以夸大的价格来发行更多股票时取得的增长与经由其他途径获得的增长是一样的,因此也给予一样的估值评价。更多的暴涨一暴跌过程,或者称泡沫,是以债务杠杆形式体现的,而不是股票杠杆,但是对于这方面我在《金融炼金术》中只分析了一个例子,即20世纪80年代的国际银行业危机。这场危机是由于20世纪70年代发展中国家过度借贷所引发的。
1973年的石油危机之后,欧佩克(石油输出国组织)成立,大型的货币中心银行充斥着产油国的存款。这些银行把这笔钱主要转到那些石油进口国,因为它们需要这些钱来平衡其国际收支赤字。银行在评估借款国家的信用度时,使用的是所谓的债务比例(debtratio)指标,但是银行没有意识到债务比例指标还会受到这些国家自身借贷行为的影响,待它们觉醒过来时,为时已晚。
在债务杠杆利用方面,其错误观念体现为:没有认识到借款人信用度和贷款人贷款意愿之间存在着双向反身性联系。这些贷款通常会有抵柙,且最常见的抵押品就是不动产。当银行把不动产价值独立于银行贷款意愿来对待时,泡沫就产生了。20世纪80年代国际银行业危机的情况有所不同。债务人是主权国家,它们没有提供任何抵押品,其信用度的高低由其债务比例衡量,而这一比例被证明是带有反身性的:借款国家的债务比例指标并不是独立给定的常数,因为20世纪70年代大宗商品的价格上涨,银行的贷款意愿增强,故当时借款国的债务比例都相当高。第一个陷入困境的国家是墨西哥,它也是一个产油国。(匈牙利在它之前出事,但得到了控制。)自20世纪80年代国际银行业危机以来,我还见证了日本、英国和美国的几次房地产泡沫。错误观念可能会呈现不同的外观,但是其原理都是一致的。令人不解的是,它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