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市与货币政策
大小非问题是导致熊市会不断失控的一个因素,另外一个因素当然是货币政策。
2007年股市之所以有牛市,大家常说就是因为流动性过剩,这是我们的一个基本判断。为什么2007年之后流动性会过剩,2006年、2005年就不过剩呢?有三个原因。
改革开放30年,中国民间财富的积累大大增加,说白了就是钱多了。为什么这些钱以前没有表现成充分的流动性呢?因为以前钱不流动,或者说惰性比较重。很多人家里有积蓄,有存款,但是不敢花,不敢用,因为房改、车改、社保改革、医改等都处在不确定之中。参加一个房改,100万就出去了;社保,还不清楚怎么弄;医保,大家知道看病越来越贵,看不起病了;教改,孩子上大学的费用还得专门存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增加,增加多少……所以一般人家里有点钱是不敢花的,只能放在银行里。最近几年,这些改革措施在逐步推进,不确定性在消除。第一批房改基本上OK了,在常规情况之下,老百姓没有参与房改的压力,社保在慢慢健全,医改从头再来,教改基本上就这样了,这些钱的支出是有限的。所以民间的财富流动性强了,甚至有闲钱了。
这些钱放在银行里还不行,因为银行是负利率。我们进入了一个负利率的时代,只在金融危机之后有所改观,在过去几年,一直是负利率。所以我们也开玩笑说,钱什么时候最值钱?到你手中的那一刹那是最值钱的,之后每分每秒都在贬值,因为赶不上CPI的增长速度,赶不上实际消费的增长速度。所以,钱放在银行里实际上是最不安全的。当初周小川都说过,最确定的不安全实际上就是存款。我们到现在也希望把过高的存款率降下来,道理就在这里。
一有钱,二有闲钱,三是银行负利率,导致大家有一个投资理财的需求。这种需求是这个时代的特征,也是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这三个因素导致钱流动起来后,大家才认识到流动性开始泛滥了。2007年就是流动性泛滥的一个过程,助推了一轮大牛市的产生。
2008年我们宏观政策一年三变。表现在货币政策上,一开始是从紧的货币政策。从紧的货币政策的一个特点就是抽干流动性,一方面加息,另一方面提高存款准备金率。考虑到人民币升值的压力,我们一直不敢公开加息,或者说一直尽量少加息,而主要用提高存款准备金率的手段。存款准备金率从百分之六点几一路提升到百分之十四点几,银行可以往外释放的资金就不断减少,因为保证金、存款准备金要交到央行去,这样投放在市面上流动的钱越来越少,流动性就被抽干了。流动性被抽干导致全社会资金都紧张,不光是股市,企业的资金也非常紧张,贷款比较难,特别是小企业贷不到钱。资金链紧张的时候,如果正赶上过去投资的法人股解禁,可以变现,他们就会不计成本地套现,这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所以,在从紧的货币政策环境下,大小非的压力的负面影响就非常大。真要到货币政策宽松的时候,大小非的压力又没有了,或者说减轻了,因为社会不缺钱,不到一个持股者认为合理的价位,或者以前到过的高价位,他就没必要减持。恰恰是在缺钱的时候,他会不计成本地减持,因为他别的产业需要用钱。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2008年从市场来看,是一个流动性被抽干的过程,抽干的结果是河里没水了,船就只能搁浅在河滩上,陷在淤泥里叫软着陆.摔在河床上叫硬着陆。现在看来,不管是经济这艘大船,还是市场这艘大船,都处在河床上,还没起来。2008年11月7日以后,我们从紧的货币政策调整为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了一个流动性重新释放的过程。2008年年底我敢号召大家买股票,就是因为预见到2009年是一个流动性重新回来注人的过程。这个过程越短,市场复苏的可能性越大。
当然,我们可以看到,一旦政策形成,市场恢复起来也是比较快的。2009年1月份,投放量是1.6万亿,2月份投放量也接近1万亿,差不多要把全年的额度都用光了,流动性的回流非常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