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19日,中央政治局针对一季度中国经济运行情况给出的表述是:总体平稳、好于预期,开局良好。但7月30日结束的政治局会议上,中央对二季度中国经济运行情况所给出的表述则发生了很大变化,既“当前我国经济发展面临新的风险挑战,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
贴临的两个季度,中国经济形势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原因可以历数很多,但无论何等多样,这其中有没有金融的原因?我认为是有的。比如,一季度经济情况刚刚好转,货币政策“转向”的声音就不绝于耳,而这样的“转向”是否体现在真实的货币操作上?股市行情和货币市场利率变动情况实际都有表达。
有人会说,二季度最大的问题是美国在贸易问题上的出尔反尔。不错,正因国际环境的不确定性增加了中国经济的风险,正因金融市场对货币松紧处于极高的敏感期,作为万众瞩目的宏观经济政策——货币政策必须保持高度的警觉,必须坚持底线思维,严格遵从中央给出的“巩固、增强、提升、畅通”八字方针,持续不断地带给中国经济“预期动力”,而绝不应当“见好就收”,更不是“双方向快速切换”。
现在,中央政治局对下半年的金融工作再次提出具体要求:推进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引导金融机构增加对制造业、民营企业的中长期融资,把握好风险处置节奏和力度,压实金融机构、地方政府、金融监管部门责任。科创板要坚守定位,落实好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注册制,提高上市公司质量。
很明显,推进金融供给侧结构改革落实到“资金供给层面”,就是要“引导金融机构增加对制造业、民营企业的中长期融资”。当然还有科创板,但科创板的健康发育不是同样需要“中长期资本”吗?我们看到,一些人总以“降低金融杠杆,化解金融风险”为名主张紧缩货币,而中央明确指出要“把握好风险处置节奏和力度”。
如何解决金融杠杆过高的问题?实际上,美、欧、日已经在实践中给出了极好的示范。我们认为,中国金融管理不能让西方已经唾弃的“市场原教旨主义理论”继续捆绑我们的思维能力,而需要大胆创造“长期流动性工具”,让货币政策在稳经济和修复国家资产负债表——两个方向上同时发挥关键性作用。可以肯定地讲,破除“市场原教旨主义的思想束缚”,是防范和化解中国金融风险最有效的路径。如果任由这样的捆绑无休止持续,极易让我们丢失处理问题的有利时机,反而在更大程度上加剧金融风险。
就眼前而言,在中央加大地方财政预算管理力度的基础上,把更多地方政府债务较大规模地纳入央行资产范畴,并创新研发“中长期货币工具”,并通过“收短放长”的方式尽可能多地向市场注入长期流动性、激发股票市场活性,这是通过修复各部门资产负债表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最为快速而有效的方式”。
为什么这件事非央行莫属?因为中国居民(住户)部门“新增的存款和贷款”已经“倒挂”:新增贷款额超过新增存款额。这就是说,过去最大的“存差”部门已经变成了“贷差”部门;过去总体上企业部门“贷差”靠居民(住户)部门“存差”支撑的格局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所以,商业银行的资金缺口必须由央行发行基础货币予以补足,否则商业银行就会越来越大规模地“短借长投”,通过错配、提高货币乘数——加大杠杆去支撑企业贷款需求,结果是金融恶性循环——银行靠贷款创造短期存款,而且存款期限越来越短;银行投放的贷款期限也越来越短,并传导给企业“借短投长”;近而,短期借贷行为爆炸式膨胀,M2和杠杆率高速增长,而适于实体经济需求的长期资本不断稀缺——企业长期资本融资难、融资贵。
用货币政策的手段修复全社会的资产负债表是否会引发“道德风险”?其实,如果某项借贷行为确实存在“道德风险”问题,那这个“道德风险”在借贷行为成交时已经发生了,而现在的货币收紧不过是对这一“道德风险”的惩罚。这当然是必要的,但我们必须清醒地意识到:面对防范化解金融风险的“攻坚战”,面对全社会杠杆过高而制约经济增长动力,现在是不是严厉惩罚“道德风险”最佳时机?
所以,不要再犹豫了,不要继续“顾左右而言其它”地推脱责任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需要更加强烈的责任感和紧迫感,要“压实金融机构、地方政府、金融监管部门责任”。以优异成绩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