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这样写道:“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切都失去了控制。”老一辈投资者仍对1929年大股灾记忆犹新,没有想到58年后,世道轮回,市场以更为惨烈的绝杀让人们在刻骨哀痛中重温历史。
在崩盘血洗华尔街的“黑色星期一”,位于曼哈顿上西区107街河滨大道352号的五层豪宅顶层露台上,一场私人聚会正在莺歌燕舞中举行,这一天是罗杰斯45岁的生日,他没有去办公室。他正在自己的“英式俱乐部”里和一帮好友悠闲地畅饮布里尼·蒙拉榭葡萄酒,嚼着他最爱的朱古力曲奇,热火朝天地和众人神侃,庆祝自己的生日。
经纪人和媒体交错而至的电话仿佛一场电视剧中的插播广告络绎不绝。接踵而至的好消息令人难以置信,他忍不住兴奋地告诉赶来采访的煤体:“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空头立刻消失了!他们告诉我那些股票价格下跌得太厉害了!”他一边接受采访,一边还不忘将手中的花生扔给在零台地板上蹦来蹦去,跟着凑热闹的两只小松鼠。
这一天是他的生日,他怎么也没想到美国股市会在这一天跳空暴跌,这份意想不到的“生日礼物”让他欣喜若狂。原本以为熊市会在随后的一两周内来临,没想到为了给自己一份“惊喜”,熊市竟提前“兑现”。“这真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生日礼物’!”
在这个散发着芬芳的日子里,当大多数人输得精光,他却收获了一份意外的“生日厚礼”,他卖空了所有股票,并大量放空看涨期权,全胜而归。
对于利用期权做空,罗杰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在看涨期权和看跌期权的交易上有很大的风险性,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一份调查,90%的期权到期时都会亏损。他认为如果90%的多头头寸到期都亏损,那么90%的空头头寸就会赚钱。因此当他想用期权做空时,他会大量卖空看涨期权(short calls),而非买入看跌期权(long puts)。他很少买看跌期权,对他而言,买入看跌期权无异于让自己加速跌入倾家荡产的深渊。
河滨大道352号的盛宴依旧继续,更多的电话打进来,罗杰斯有时不得不同时接听两个电话,很多注意到他此前“崩盘”预言的人不断打电话来表示祝贺。他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我劝他们清盘,他们不听,还说,‘我知道股市肯定要暴跌的,但我要正好掐在那个点位出来。’他们居然还安慰我.‘我知道你一向预测很神准的,但到明年或者到1989年前都不会崩盘的,到时候出来也不迟嘛。’我真的很无语!”
“黑色星期一”是他一年前就预见到并反复提醒投资者,提醒他身边愿意接受此观点的人赶紧卖了得了。如今华尔街血流成河,这位大空头告诉身边人,“我预测股市要暴跌,但没想到今夭竟跌了20%。如果你在六个月内赚了20%,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呢?”他又一次忍不住提起华尔街上二十八九岁的小毛孩儿一年能挣上百万美元的事情,“这个牛市已经把他们的脑子搞乱了,他们才不是百万富翁呢!他们以为一年挣这么多钱是因为他们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因为他们聪明,所以就值这份收人。胡扯!现在他们肯定都回到他们的合作公寓里忙着给经纪人打电话,‘我现在工作照旧,一切都好,但我想卖了我的合作公寓。’我已经告诉我的学生了,他们甭想找着工作了。”
“纽约房地产业将是个噩梦。看吧,八个月后,你可以很轻松地买到一套公寓,很多人都会来问你,‘要买公寓吗?价格很优惠,我没钱还贷了。’”不过他向《每日新闻》记者苏珊(Susan Brenna)坦白,他也不知道这场暴风雨会在三个月内来临,以他的判断,道指怎么也能熬到年底,没想到今天他就收到了这个特大的“生日大礼包”,这可真是“见过快的没见过这么快的”!
该如何奖励一下自己呢?他立刻就想到要开着摩托车去中国一趟。他要成为第一个开着摩托车横穿中国的人。他准备明年初就出发,不过他会事先安排一下他的那些投资。
那天晚上,亚当·史密斯邀请他在自己的电视直播节目“亚当·史密斯的金钱世界”(Adma Smith's Money World)里畅谈自己的感受,说话不拐弯的他直言不讳地将美国财政部长贝克和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冠以一对“傻帽儿”的“美称”,他们居然PK德国利率,有没有搞错?一个股市童话已经完结,游戏结束了!
不过罗杰斯对美国经济仍然看好,他认为未来的美国将走好。美元大幅贬值会让更多美国人只买国货,现实社会中人们每天的生活依旧,打卡上班、认真工作。除非美国政府要把事情搞糟,要把这场金融恐慌搞成经济衰退,那就难说了!
对于有人指责是他大量做空、不断看空才把这个市场搞成这样的说法,他感到很荒谬。有人亏钱总要找个特罪羊,为什么不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呢?他认为这场危机还没有让很多人对股市癫狂有深刻的认识,很多人破产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何破产,市场的暴跌还是对他们没有任何警示。而他自己并没有任何愧疚感,他很早就开始反复提醒人们注意风险,怎么可能要求那些事先已经提醒你注意的人对你亏钱感到愧疚呢?“这可真是强盗逻辑!对干这些人,他们亏了钱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