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式的股票价值投资可浓缩为“三好”标准:好股、好价、好管理。好股票就是好企业,好价格就是要有安全空间,好管理就是公司管理者诚信可靠为股东着想。在2010年10月分析和投资中国联通时,它一条都沾不上边,但本人为什么把它纳人了分析、投资的范围呢?^下面对教训的原因分析,可以时时提醒自己:多变易变行业不要沾,管理平庸不可信。
在国家2009年发放无线通讯3G牌照仅三年时间,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各自为3G投入了上千亿的设备建设、终端补贴等。但是,进程还未过半,代表4G的TD-LTE (中国移动标准)就在广州、上海、杭州、南京,深圳、厦门等多个城市登场,得到工信部的大力支持。据报道,TD-SCDMA (中国移动3G)向TD-LTE (中国移动4G)升级相当平滑简单。在产业发展方面,TD-LTE吸取了TD-SCDMA 发展时的前车之鉴。TD-LTE发展得益于中国多个运营商的强大推动力,系统、芯片、终端、网规测试等环节均为齐头并进,不存在制约产业发展的“短板”。有专家预计中国移动将在2012年年末获得TD- LTE牌照,至此TD-LTE商用已展现出车轮滚滚,不可阻挡之势。这是2011年6月的一篇新闻报道的部分内容。
通讯行业虽然在我国是属于国家垄断行业,但是除了国有企业固有的效率低下的顽疾外,从上述报道可以看出,通讯行业还具有技术更新快、资本投人大、营销成本高和折旧率太高等行业劣势,这些劣势使三大通讯营运商成了吞金怪兽。首先是吞没了大量的投资资本;其次是吞没了大量稳定而宝贵的经营净现金流。通讯行业成为总资产与净资产回报率较低的行业之一。通讯行业这些特征性不足本应是价值投资者回避的对象,但本人还是在2011年的年底对其进行了-定权重的投资。现在把当时投资这只股票的理由理-理,有以下几条教训在以后的股票投资中具有借鉴意义。
1.未能透过现象看本质。2011 年“十一”长假期间旅游,在火车站候车室观察到,几乎所有的候车一族都摆弄着手机, 有上网的、聊天儿的、听歌的等。上了火车,看到的还是相似的场景。于是我想到了通讯营销商,便随意问了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用的是哪家的电话卡,结果大多回答说是联通的。我想到了客户、流量、收费的增加。由此,我写了一篇不短的分析文章。
由于对有利的一面分析过于乐观,所以对技术型行业的本质劣势出现了不应有的忽略。作为一个股票投资者来说,这违背了看不懂的不做、易变多变的行业不做这条最为基本的投资原则,如果勉强为之其投资必然不会有满意的结果。
2.过于看重联通拿到一张3G的好牌。2009 年初,在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三个通讯营运商分别获得TD一SCDMA、CDMA2000. WCDMA标准的3G通讯网络的营运牌照。在这三个牌照中,中国联通拿到了当前最占优势的WCDMA通讯标准的牌照,它是世界占70%市场份额的技术标准。它手机终端产品丰富,这就意味着在中国通讯市场具有先天的优势。中国电信的CD-MA2000也是国际技术标准,但在营运商和手机终端方面远不如WCDMA.中国移动的TD-SCDMA属国产技术标准,其技术的不成熟和终端手机缺乏,是三个牌照中最差的一个。
WCDMA作为促进中国联通经营改善、抢占市场份额的利器,确实起到了关键性作用,3G用户从2009年的274.2万户,猛增到2012年9月的6686.3万户,增长23倍多,但其主营收入从1600多亿元增加到2500多亿元(预计2012年),增幅只有56. 25%。2012年1~9月的利润虽然同比增长29%,但仍只有2009年1~9月的60%。
这几个数据主要是告诉大家:一是联通3G客户发展很快,但2G、固话客户流失也很快,基本抵销了3G发展的优势;二是销售收人年平均增长不到7% (客户自然增长可能更高一些), 大致可以判断3G客户的单个贡献率不高,与2G客户相差无几,也可能暗示通讯行业一个可怕的恶梦,就是在相当一段时间里,通话费用、短信、彩信仍是通讯行业营运收人的主宰。移动和电信可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否则中国移动就不会急于推出TD- LTE 了,这样既可以平滑TD-SCDMAT和TD-LTE 两极层面的技术投资,又可以相对经济的在竞争对手之前占领4G技术高地,打破其在3G技术竟争中的被动局面。
3.没有想到通讯技术升级换代这么快。想一想开始大哥大模拟信号在中国运用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10多年才过渡到数字信号(GSM)时代,我不知道这个过程中有无技术升级换代,我也不知道这个GSM是不是俗称的2代,但我知道中国在2009年迎来了3G时代,三年后的2012年4G技术又粉墨登场了。
三大营运商3G巨额投资还未过半,4G是不是在3G的基础上做简单升级改造?还是要做繁杂的升级改造?或许更是另起炉灶?另外,移动、电信和联通的4G是统一技术标准,还是与3G一样各有一套?如果各有一套技术标准,必将涉及4G终端设备、手机制式和系统软件等一系列问题是否能得到解决?网络通讯的发展会不会使通讯营运商沦为流量通道的边缘角色?这些快速的技术进步和涉及相关问题的理解已远远超出了我们这些普通投资者的知识范围,要想通过学习弄懂技术本身和技术进步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个人的教训是,还是规避技术型股票为宜,在技术型行业我们圈外人确实无优势可言。
4.对历史表现平庸的管理团队报有幻想。中国联通自成立以来,无论是市场占有率,还是盈利水平,向来乏善可陈,在非业内人士中一般印象它就是行业老三。销售收入增长居然没有中国GDP增长快,虽然毛利率历年平均达30%以上,净资产收益率近三年却一直徘徊在2%左右的可怜低位。本人却忽略了联通这些并不出色的历史经营轨迹,以为一张WCDMA好的3G牌照就可以改变其管理水平,进而提高经营成效。这一点看来大错特错了。一个平庸的管理团队要改变成-个好的团队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企业管理实际上是一种企业文化建设,无论是一种好的企业文化,还是一种差的企业文化,其形成或延续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和过程,具有较强的传承性和稳定性,塑造、改造和改变也是需要较长的时间和过程的。对于投资者来说,任何时候都不要对历史表现平庸的管理者抱有任何幻想,更不能投资由平庸管理者把持公司的股票。
5.错把联通当作困境反转型企业。首先要问联通是不是困境反转型企业?一是这个企业经营从来没有出色过。一个从未出色过的企业可能从来就在困境之中,它又能反转好到哪里去呢?二是困境反转型企业应该是曾经优秀,由于行业周期性衰退或企业本身遇到短期非根本性的困难而出现经营暂时的困难,之后随着行业的复苏或暂时困难的解决,使企业重新恢复从前的荣光。如彼得。林奇在汽车萧条周期大量投资于福特、凯迪拉克等公司,在汽车行业进人繁荣期时赚取了巨额利润。对困境反转型企业的股票投资策略是麦哲伦基金最主要的赚钱策略之一。联通公司并未遇到行业衰退,反而是行业大发展阶段。如果它在行业大发展阶段仍抓不住机会的话,真正到了行业衰退期就可能深陷困境难以自拔,也就更谈不上困境反转了,三是像联通这样平庸的企业,在行业繁荣或股市牛市中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在行业衰退或股市熊市中的表现却会比大多企业表现更糟糕。联通公司上市以来的历史股票价格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就是在2007年下半年的大牛市中股票最高价格也未超过14元,在2012年12月29日的熊市中股价曾一度跌到3.39元的每股净资产以下,收盘为3.15元,创四年多来股价的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