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新鲜了。金融衍生产品早就有了,只不过是换了新的名称而已。比如说,期权和认股证书都属于衍生产品。它们无非是对汇率的赌博。50 年前,人们在孟买就在打赌,道琼斯工业指数会以什么样的结果收场。二战前,我们在咖啡馆里就已经开始谈论这些事情了。衍生产品也是一样,它们是有价证券、货币或者指数的副产品。人们把这些东西改头换面,然后再去交易,就宣传购买这种产品,可以避免汇率风险。而事实上,人们还是在用衍生产品进行投机,希望能够一夜暴富。
其中的某些衍生产品完全可能对国民经济造成损失。这些已经提过,也解释过了,我坚持认为,股票和期货投机应该为1987年的股市崩溃负责。我的建议是,提高期货交易的保证金一不是提高一倍, 而是现在的保证金的十倍。然而,我并不奢望我的建议能实现。最后,从这疯狂的投机中获利的,主要还是外汇交易所。就连宝洁、通用电气这样的制造业巨头,也会在高风险投机中损失上百万美元。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奥兰治县,在投机中将县里的退休金都赔掉了。
人们肯定要问,为什么一个化学企业或者一个小县城要涉足这样高风险的行业呢。很多德国人还能想起,80 年代中期大众公司陷入的那场外汇丑闻。
很多银行也参与投机。霸菱丑闻就是很好的例子,这次投机使整个集团都毁于一旦。应该为这些损失负责任的,绝对不是那个交易员尼克.里森。银行唆使一个年轻的交易 员,进行几十亿的投机,这个银行肯定也是昏了头了。霸菱破产使整个世界为之震动。然而,就这件事情而言,它对整个金融界的发展并无大碍。人们围绕这件破产案做的文章,才有国际影响,可能会导致一些自我调整。围绕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会产生骚动,常常是因为这些骚动才产生了丑闻。
最初,工业巨头们开始投机的时候,往往是没有风险的。起初,人们设立期货市场,并不是给那些私人投机者和公共机构投资者建立一种新的赌场。通过期货市场,生产者可以为某种货品进行担保。比如,一个农民在播种小麦之前,就可以确定它的卖价,然后算出来收获之后会赚多少钱。他就不用担心麦子市场上的价格波动了。用这种办法,磨坊也能确定小麦的进价。这样,农民在银行也能得到贷款了。
以这种方式,例如像奔驰这样的汽车生产厂商,就能确保产品交货时美元的汇率,即使交货期在一年之后。奔驰公司就可以购买美元的一年期期权,这是一年后产品销售到美国的货款。对于从事进出口贸易的公司来说,这种担保业务很必要。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金融部门的交易员( 平均年龄是25岁),他们确定美元汇率将要下跌,算出在美元汇率下跌的情况下,他们的期货会赚多少钱。然后,最危险的部分就开始了。理智的人就变成了冒险的人。他们突然大量抛售美元,但不只是他们拥有的期权的数量,而是三倍于这个数量。如果按预计那样,美元汇率下跌了,他就为公司嫌了大笔的钱,董事会自然也就高兴了。如果美元不像预想的那样,反而上涨了,那三分之二的结算数额是没有相应的商品贸易来平衡的,就造成了上百万的损失。然后这个交易员就被解雇了。在1987年的股市危机中,有五万名交易员被解雇。在1994年的债券市场惨败之后,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解聘潮。日本的保险更多的是用美元来担保的,而不是美国有价证券。如果美元突然强劲上涨,他们就会损失惨重。
毫无疑问,应该停止这种游戏了。我们应该坚决禁止银行和企业,参与这种金融投机行为。
相反,大众购买金融衍生产品,对国民经济和金融市场就没有那么危险。在某些情况下,甚至还会产生积极效果,因为它们会提高外汇交易的销售额。期权或者股票的投资者最多就是把自己投人的金额赔掉,而这部分已经全都付过钱了。所以,那些投资者也能感觉到从亿万富翁到百万富翁的变化,这种变化在传统的投机贸易中经常是一夜之间的事情,而现在却没有这种危险了。最初的保证金是3%,这只是潜在损失的订金部分。
近几年以来,这种所谓的购股单在德国的发展并没有得到大众的青睐。几家德国和外国的银行不断发行购股单。人们可以用这种单子买卖多种货币、股票、股指或者国债等。这种交易并不是通过交易所进行,而是人们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出售。后果就是,自由交易在大多数情况下,完全处于非现金状态,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购股单根本卖不出去,或者只能以不合理的价格出售。我问自己:“ 现在我们的银行,除了引诱大众搞投机,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只要人们有真正的期权,当然可以用它们赚大钱。经验告诉我,大多数情况下,期权的卖方,也就是期权的所有者才是大赢家,在德国,就是外汇交易所。这不是没有理由的,有一次,犹太经纪人格鲁恩问他的朋友:“亲爱的朋友,你说,那些基督徒是从哪弄那么多钱,来买我们的期权?”在这时候,那些基督徒也学会这招儿了,当时有传闻,说梵蒂冈教廷是最大的股票持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