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空消息总是引起我的注意。就在专家宣称低市盈率没有未来、当天强势的个股会永远支配一切之际,反转点可能已经正在逼近。1991年2月,《福布斯》(Forbes)以温莎1990年表现不佳为话题发挥了一把,写就一篇报道,题为《光辉不再》(TarnishedGlory)。
坏消息带来好消息
谁知几个月之后柳暗花明。《华尔街日报》的“华尔街听闻”(HeardontheStreet)专栏以《有型选股策略东山再起》(StockPickingStyleReturnstoSuccess)。为标题,转而认为:“以‘价值’为核心的传统稳健投资风格已摆脱阴孩,如今卷土重来,投资人急需了解这些前伦低价股猎手正在投资组合中填塞些什么。”1999年年初,同样的情形再度显现。在几份重量级刊物宣称价值投资濒临没落之后不久,价值投资却再度展现锋芒。7月间,《华尔街日报》登载了7家死而后生的共同基金管理公司的列表,美其名曰“回头少年”。其中温莎冠名榜首,排名第二和第三的两只基金和温莎一样,也都是大型价值型基金的代表。
由于觉察到流行的观念总是如此脆弱,轻微的扰动都要飘忽变化,所以凡我阅读新闻之时,总会对那些正处于困境中的公司或行业多留一个心眼儿。一旦有幸遇到一家,我的首要任务必定是确定它的经营业务是否在本质上还安然无恙,投资人是否杞人忧天。温莎时常持有与一般看法相左的意见,并从中赚取可观的利润,在来势汹汹的各类环境责任问题有淹没保险业之虞时,我们坚持相反的立场,最后的演变极具戏剧性。20世纪80年代末的这种悲观情绪迅速蔓延,数目众多的财产及灾害保险公司遭人抛弃,却被温莎纳入囊中,其中的信诺保险公司是我们的最爱。
华尔街上所有的分析师认可这样的预测,即排放的有毒物质和环境责任将导致保险行业近5000亿美元的赔偿义务,持反对意见的唯有我们一家。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这个行业还能不能生存下来将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华尔街群体观念的倾向更是强化了这种悲观预期。卖方分析师们开始彼此互传耳语,基本没人愿意伸出脖子去英勇地承担风险。因为一旦猜错很可能会丢掉饭碗,所以当然没理由非要充当英雄不可。可以把华尔街上的心理思潮总结如下:期待最好的情况发生,迎接最格的情况到来。与此同时,尽量不把自己的脖子往外伸。
早在垃圾掩埋场造成污染的问题浮现之前,石棉的处理问题就曾触动了华尔街的过敏神经。但投资人想象中的情况并未完全应验,被认为会受石棉影响的股票价格都回升了。想到这个前例,我们便敢于在环境责任这个问题上和专家意见唱反调。我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如果成本升至预估的程度,保险业的命运将会如何的担心之上,我们一直在猜想的是:一旦过度反应涣然冰释,保险业公司的股价将会是如何一番热闹的场面。
与此同时,让人望而却步的环境责任问题掩盖了信诺经营出色的管理型医疗业务。为了应付将来可能的环境恶化问题导致成本剧增,信诺承担的当期成本和预拨的准备金增加了,但信诺仍把持得很稳,原因就在于管理型医疗业务的盈利十分强劲。
就是因为这样,况且市盈率又被如此践踏,信诺让我们感到非常值得期待,事后看来,实际上保险公司有必要预拨的准备金只是耸人听闻的审判日估计开支的一个微小零头。显然,信诺在这个环境保险问题上所占的比重肯定不轻,但以它的雄厚财务资产来看,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结果:1991年环境资任险问题的影响减弱之后,信诺股价猛涨了54%,而其他财产及灾难保险公司平均上涨了45%,同期,标准普尔500指数上涨了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