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向起杰克.韦兰是如何成功挑选健康保健类股票这个问题,你听不到类似于其他职业基金管理人的回答。
“我之所以选中这个领城,是因为现在我能从信息海洋中筛选出有用的东西,做出正确的判断,而其他人却不能。”这是韦兰最典型的回答。接着韦兰会谈到关于这个领域的更多细节,他会绕圈子而不是真正去解释挑选的过程。
韦兰很难系统地讲清楚挑选股票的方法,但是具体到所持股票,他对那些生物类企业及其所处的细分市场的了解,就像是一本百科全书。韦兰在网上的交易数据就是很好的证明。他是价值投资者,比如:有时某些有前景的生物科技类股票煤出负面消息,往往只是市场过于悲观而导致的小挫敗,他称之为“打嗝"。他在这个时点买入这些“潜力股”。
他总是花大把的时间,在网上搜罗有关健康保健和生物科技类的信息。他经常浏览企业网站、收听上市公司电话会议、搜集行业评论文章,以便了解那些对正在研制的药物的学术观点。
有一个网站叫做FicrceBiotech(wwwfiercebiotech.com),韦兰把它当做自己的信息库。这个网站的头条消息,经常会是一些行业里的临床试验、潜在的企业兼并和合作消息,以及美国FDA关于食品和药物认证的动态。他同时也很尊崇亚当弗厄斯坦(AdamFeuerstein),他是TheStreet.com的专栏作家,经常发表一些有关生物科技类股票和FDA的大胆言论。
“他很棒,每天我都会看他写的东西。”韦兰说。实际上,他所持有的一只最盈利的股票——印德沃斯医药公司(IndevusPharmaceuticals,纳斯达克代码IDEV),就是得益于弗厄斯坦的一篇专栏文章。
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列克星教市的印德沃斯,专门研制治疗泌尿系统和内分泌的药物。睾酮十一酸酯(Nebido)是一一种注射剂型长效案酮制剂,也是该公司最具前景的新型药物之一。据了解,月前数以万计的男性患有性腺功能减退症或翠丸激素过低,睾酮十一酸酯通过提高性欲来增强男性性功能。
更吸引投资者的是,睾酮十一酸酯早在2003年就开始在欧洲使用了。事实上,它并不是印德沃斯研发出来的,之前由拜耳公司(BayerScheringPharmaAG)负责在海外销售,印德沃斯只是收购了其在美国的销售权。大多数人认为该药在美国FDA获得批准轻而易举。
可是,在最后一次测试时,一位病人出现了短暂的咳嗽和呼吸急促症状,这种副作用在欧洲市场的包装上披露过。就在很多人预期这种药品即将上市时,该事件导致美国FDA在2008年年中退回了印德沃斯的申请,并要求做安全测试。鉴于这个原因,公司对外宜布在美国获得批准可能会推迟两年。很快,印德沃斯的股价一路狂跌至每股1.65美元,跌幅高达75%(见图)。
2008年6月,FDA宣布这一消息之后,弗厄斯坦写了一篇关于印德沃斯这次挫折的专栏文章,他写道:“FDA简直太龌龊了!”
韦兰读到这篇文章之后,马上对这只股票产生了兴趣。他喜欢买暂时受挫的生物科技股,尤其他觉得市场是在对坏消息做出过度反应的时候。
然而,韦兰并没有仅仅停留在弗厄斯坦所写的专栏上,他在网上搜集这个公司尽可能多的消息,收听管理层电话会议,并仔细分析其资产负债表。
“在他们的睾酮产品推广中,这是一次意外的推迟。”韦兰说,“美国FDA这种做法很不合理,因为在其他任何地方这个药物都获批了,并且像他们关注的咳嗽现象,在临床试验中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深信印德沃斯的资产负债表没有问题,也坚信这个小挫折是暂时的,于是在2008年7~9月期间,他在市场至上网的模拟账户中买进了70多万股,买入价在每股1.87~1.96美元之间。同时,他也在自己的股票账户中买了这只股票。
几个月之后,到了2009年年初,安多医药公司(EndoPharmaceuticals)决定以3.7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印德沃斯,折合每股4.5美元,这其中包括每股3美元的奖励,前提是印德沃斯须达到定的条件。韦兰以每股2.87-5.81美元卖出,大赚了一笔。目前,他持有安多的股票,当然期望着印德沃斯的睾酮制剂Nebido(现在称做Aveed)有朝一日能一鸣惊人。
除了泌尿系统药物,韦兰还关注其他优质的医药企业,比如:生产治疗老年痴呆症、糖尿病、肿瘤和多发性硬化症的制药企业。同时,他也买入很多从事药物传输技术和免疫研究的企业的股票。
当他决定买入某只股票时,他会关注其成交量。“我想找到关键的切入点,就是销售商已经卖完存货,刚开始建库存的时候。”韦兰指出,取得FDA批准的过程有可能会长达十年。所以,“错杀股”也并不容易碰到。
为了缩小搜寻的范围,韦兰尤其关注目标企业的现金和资金消耗率。对于那些规模稍小的生物科技类企业,特别是通过上市(IPO)募集资金,再用于研发生产的企业,这两个指标更为关键。韦兰是在看目标企业有无资金缓冲垫,从而使企业有足够的时间获得FDA的批准和新产品的上市。
比如佩恩医疗(PainTherapeutics,纳斯达克代码PTIE),韦兰是在它经受一次挫败后的低潮期买入的,该公司正在研发一种露剂羟考酮止痛药,叫做莱莫克斯(Remoxy),这种药物的优点是不会被娱乐从业者及吸毒者滥用。
2008年中期,FDA受理了佩恩医疗的新药申请,而且是优先审查。半年之后,FDA对外公布了给佩恩医疗及其业务伙伴国王医药公司(KingPharmaceuticals,纽交所代码KG)的正式答复函。回函的大致意思是菜莫克斯不能以当前的剂型获批。
佩恩医疗的股价一落千丈,2008年中期是每股10美元,2009年年初,已跌至每股4美元。它的快速下跌引起了韦兰的关注,另外佩恩医疗的现金流状况确实不错。“如果你仔细了解佩恩医疗,会发现它其实是一家很保守的企业,手握1.7亿美元的现金,而每个季度仅有400万美元的支出,佩恩医疗的市值在2亿美元左右。”韦兰说。
佩恩医疗和国王医药在与FDA沟通之后,2009年7月,宣布它们有一个明确的计划来重新提交莱莫克斯的申请。8月份,韦兰开始买进这只股票,价格在4.6美元,2010年年初时,韦兰就获益匪浅了,那时每股涨至6美元。到了2010年4月,他仍然大量持有,等待着莱莫克斯获批。
韦兰说:“它们的一项资产被漏计价了,由于这个拖延,导致投资者错误地认为那是一项废弃资产。”
通常情况下,任何时候韦兰都不会同时持有超过20只股票,这样他的投资组合往往很集中。偶尔,某些股票可能会占到10%-20%的比例。
在韦兰的观察清单和投资组合中,他总是关注股票的卖空。他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分析师,所以一旦发现个卖空机会,就特别紧张。“很多时候专业短线操作是合法的,但有时候会变成操纵股价。”韦兰说。
斯科特.普劳斯(ScottPlous)博士曾写过一本书,叫做《决策与判断心理学》(ThePsychologyofJudgmentandDecisionMaking),这本书深刻影响了韦兰的选股方法。这本书分析了固有偏见是如何破坏理性客观的判断力的,从而模糊了人们的决策力。书中解释和分析了启发式的思维,揭示了决策者通常会遇到的陷阱。
启发式思维是一种略带文饰的说法,实际就是用常识来解决问题,通常是用个人的经验而无需深入的科学分析。韦兰强烈地感受到,多数的专业人士给那些建康保健类的投资者和生物科技基金经理的建议,最终使得他们深陷于复杂的分析表格中而无法自拔。韦兰没有读完大学,也未曾接受过专业的金融知识教育,那些我们称之为常识的办法反而更加吸引他。“生物科技类投资是风险最大的领域,和那些药学博士、工商管理硕士、哲学博士、医务工作者交锋,是不太现实的。”韦兰说道。
他接着补充,“所谓分析报告通篇充斥着佐证结论的数字和‘分析”,正因为有这样大量的数据分析,看起来貌似很有说服力,但结论有可能是错误的。细节信息代替不了最终判断,却常被用于担当这个角色。”
“我基于现实事件和观点来制定策略,从不假装自己能模拟分子是如何与受体互动的,诸如此类的预测不过是在愚弄他人。”韦兰说道,“那些分析师们妄自认为,凭他们的聪明才智,可以把握事物和人的发展趋势。我只关心结果、时机和有效性。”
因此,在韦兰看来,投资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把各种潜在的投资和决策,分解成最简单的形式。在某种程度上,这类似于驾车在浓雾中行驶,要慢行,排除一切干扰,盯住车尾灯即可。
韦兰介绍说:“我看一种药物能否成功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提问,比如它能解决实际问题吗?对病人的疗效是否大于可能存在的风险?是市场上现存药物中最先进的吗?有大量需求吗?”
韦兰的投资策略确实很有成效,尽管他也和多数生物科技类投资者一样,在偶然的股灾面前,同样未能幸免。2010年年初,他选的Medivation(纳斯达克代码MDVN)给组合造成了重大亏损。该公司拥有一种很有市场前景的治疗老年痴呆症的药物,叫做Dimebon。早在20世纪80年代,Dimebon在俄罗斯就被用于治疗发烧。然而,最近更多的科学家声称,Dimebon在老年痴呆症的患者延缓智力衰退方面很有效,能延缓达18月之久。
在俄罗斯进行的第二期临床试验的结果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之后,这家小小的旧金山企业携手辉瑞公司,提交了第三期临床试验申请,为后期的发展打下基础。然而,就在2010年3月份,Medivation出人意料地宣布,这种药丸的疗效并不比六个月之后出现的安慰剂好。
Medivation的股票在短短一天之内,暴跌了65%,韦兰立即抛售,把投资损失降到了63%。“我之所以深信Medivation会成功,是因为我认为它和世界上最大的制药公司(辉瑞公司)联手。Medivation将来的成绩肯定会一鸣惊人,但我被套了。”韦兰承认。
他补充道:“一般我不会犯那种错误.第二期临床试验完成之后,接下来的情况的确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