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罗杰斯的生活经历、索罗斯基金以及退休后的投资思想
在不同国家投资者如何判断风险和机会呢?可以通过旅行,阅读历史和哲学,不用进商学院。罗杰斯说他的成功来自于发现别人还没有留意的东西。他引用了英国诗人吉卜林说的“只了解英国人对英国又会有什么认识呢?”罗杰斯说他通过美国的视角看英国,也透过英国的视角看美国。
罗杰斯自称是“来自亚拉巴马州的穷小子”,他是在人口只有7800人的迪莫波利斯长大的;因为人少,他们家的电话号码很好记,就是5号。最近的大城市是塞尔玛,人口有1.9万,在50英里开外。罗杰斯的父亲是出生于亚拉巴马一个古老家族,为波顿化学公司(Borden Chemical Company)经营一家工厂,出产牛头牌万能密封胶和甲醛。
罗杰斯就读于耶鲁大学,1964年毕业。对生活前途一片迷惘之时,他申请了好几所研究生院,在校内参加了一些公司的招聘面试。其中一位多米尼克公司(Dominick&Dominick)的面试官在纽约市一处被称为“地狱厨房”(Hell's Kitchen)的贫民区长大,他和罗杰斯一见如故,很快就给了罗杰斯一个工作机会。罗杰斯说那时候他已经决定秋天赴牛津求学了;他问这位面试官朋友可否只工作一个夏天。最后事情就这么定好了。而那时候的罗杰斯连股票和债券都分不清,但很快他就喜欢上了证券行业。
“我喜欢的不是有很多钱可以投资的感觉,因为那时候我也没什么钱。但只要人聪明,肯动脑筋,关注世界态势就错不了。那时我特别关心世界时局,如饥似渴地看书阅读。你用不着为挑选合适的领带犯愁,用不着加入乡村俱乐部,也用不着参加什么家长教师联谊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人付钱给你,我觉得那是我见过的最让人兴奋的工作了。”那年秋天,罗杰斯去了牛津。因为个头小,成了划船队的舵手。(有趣的是,约翰·邓普顿也是南方一个小镇长大的,也上了耶鲁和牛津,他和罗杰斯是由牛津大学贝利奥尔学院的院长介绍认识的。)
罗杰斯说话轻言细语,有点腼腆,但语速却很快,而且犀利中肯。他个头不高,脸形较阔,和颜悦色,总是穿着一件运动外套,戴着颜色鲜艳的蝴蝶领结。如图所示。
吉姆·罗杰斯
他爱穿不合身的肥裤子,不穿大衣,即使在纽约最冷的冬天也不穿。直到回美国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最大的兴趣在国际金融领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想要做个“苏黎世的守护神”,像瑞士银行家那样到处做各种投资。1965年夏天,他回到多米尼克公司,在公司交易部门工作。后来他去当了两年兵,在军队里帮指挥官管理投资组合,越发下定决心要多赚钱。“我想赚够了钱就永远不用担心工作了。”罗杰斯说。
退伍后罗杰斯在贝奇公司(Bache)工作,后来又去到迪克·基尔德(Dick Gilder)公司工作,他说在那儿学到了“最好要懂数字,20世纪60年代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至于到了这样的程度:很多人都在赚钱,却不知道是怎么赚到钱的”。罗杰斯后来又到纽伯格-伯尔曼(Newberger &Berman)、阿霍尔德-布雷希洛德合伙公司(Amhold & S. Bleichroeder)工作。1970年,他见到了乔治·索罗斯,并与之组成了行业内最成功的“双子星”投资团队。他们一起合作时,从来没有过低迷的年份;从1969年12月31日到1980年12月31日,索罗斯基金狂涨了3365%,而同期的标准普尔综合指数却只涨了47%。最开始时就只有他们两个加一个秘书,索罗斯负责交易,罗杰斯主攻研究。
这个基金的特点是独立的投资思想:罗杰斯和索罗斯都没有时间关注华尔街的研究分析师,这群人都喜欢跟风。没有人是那么致富的。罗杰斯说:“那样破产起来倒是快。”但罗杰斯也不认为自己就是个反向投资者,他说这些投资者就会从1959年开始每年买进美国钢铁(现在的USX)然后亏钱。不仅要与众不同,还得找对时机。
基金最大的成功来自于预测大的总体变势的能力,这个变化是长期的而非周期循环的。罗杰斯现在自己做投资时仍然以这个为导向,他解释说:“我们对公司下个季度如何盈利、怎么运输铝材都不感兴趣,我们关心的是大的社会、经济和政治因素在将来如何改变某个行业或是某些股票的命运。如果我们所看到的事实与股票的实际市场价格存在巨大差别,那就再好不过了,因为这时候我们就可以赚钱了。”这也是华尔街所称的“自上而下”的投资方法。
索罗斯和罗杰斯组合10年后,尽管公司人数有13人,但拿主意的还是他们两人。那段时间内,基金从1200万美元起家,涨到了2.5亿美元。这也是罗杰斯1980年离开的一个原因,他认为基金太大就无法管理。他离开时获得的收益达到1400万美元。
罗杰斯说自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不喜欢与人来往。他的个性有些放荡不羁,不属于合群或者从众的类型,但他却乐于在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教证券分析。他用第一堂课的教学收入换取了哥伦比亚大学体育馆的终身会员身份。
罗杰斯计划把他的大部分资金留给牛津和耶鲁作为访问学者基金,帮助别人像他那样扩大视野。学生只要在接下来的两年里花3/4的时间在国外就可获得资助,没有其他限制。他对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说:“要学习历史和哲学,干什么都可以,宁愿在桌旁枯坐或是去远东搭便车旅行你都不要去读商学院。”他强调只有这样才能形成全面的人生观。
罗杰斯自己也曾考虑要读个MBA,但是多米尼克公司一位高级合伙人告诉他:“随便做点小投资吧,做一笔业务学到的东西都比两年在商学院学到的多。”罗杰斯后来没有去读,但很快就尝到了亏钱的滋味。1970年1月,他觉得熊市要来了,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进机械工具公司的期货。1970年5月26日,他卖出了这批期货。他说:“时机还不错。”然而这批期货当中有很多在三四个月内价值涨了两倍。后来的几个月里市场重振旗鼓,罗杰斯又重新卖空。然而在那之后,市场持续走强两年,罗杰斯亏掉了所有的资金。虽说数目不是特别大,但亏得一无所有。他觉得多米尼克的那位合伙人是对的:这段经历尽管痛苦,他却学到了最有益的经验,他后来还很庆幸自已有过这么一段经历。
现在处于“退休状态”的罗杰斯经营自己的资本,他说:“每个人都梦想发大财,但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儿。”他把自己的成功很简单地归结于勤奋。他说做全职基金经理时,“我生活中最重要的就是工作,工作没做完就别的什么都不干”。他和乔治·索罗斯合伙时搬到了纽约市河滨大道一幢漂亮精致的房子里,他每天骑车去位于哥伦布环岛的办公室,在那儿马不停蹄地工作,他10年内没有休过一次假。他现在还住在那幢房子里,俱乐部风格的装修,地下室里还有个工作间。罗杰斯说:“工作最紧张的时候,我真的知道世界上正在发生的许多事情,事无巨细,无所不知。”他说当他的意见和他人都不一致时,他也不会担心自己对不对。“有人晚上睡不着觉,我是一碰枕头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