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通货膨胀时股票投资也不能幸免
(1)股票实际是一只“股权债券”
通货膨胀会吞噬掉投资者的收益。而有的投资者认为,债券投资在通货膨胀时期贬值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但股票投资可以回避通货膨胀的影响他们认为,债权贬值是因为这种证券的本金和收益都是以美元支付。在关元不断贬值的通货膨胀时期,债权贬值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但是,股票投资是不同于债券的。投资者买入股票后实际是拥有了上市公司的一部分资产。无论美元怎样贬值,这部分资产都能保持其实际的价值,其羸利能力也不会改变。因此持有股票可以有效地对冲通货膨胀贬值。
1997年,巴菲特在《财富》杂志发表了一篇名为《通货膨胀如何欺诈股票投资者》的文章,驳斥了这种观点。
巴菲特经过调查后发现,通货膨胀会吞噬所有投资项目的利润,股票投资也不能幸免。在他看来,很多人都主观地认为债券收益固定,而股票收益会随着通货膨胀不断增加。但实际情况是,股票收益在长期来看也是基本稳定的,并不会与想象的一样随通货膨胀大幅增加。
在二战结束后的首个10年(1945年至1955年〕间,道琼斯工业指数成分股的投贲回报率是12.8%。战后的第二个10年,这个数字是10.1%。第三个10年,是109%
为了获得更准确的数据,巴菲特进而扩大统计范围。他又对财富500强公司进行了同样的分析。统计数据显示了相同的结果。从1955年开始的首个10年,财富500强公司资本回报率是112%,之后一个10年的数据是118%。根据这份调查结果,巴菲特并没有发现通货膨胀与公司收益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无论通货膨胀水平高低,股票的长期投资回报率大概都是12%左右。因此,投资者也完全可以把自已手中的股票看成是一种有利息的“股权债券”。
巴菲特曾经比喻说:“股票就像是穿着股权证书华丽外衣参加华尔街化装舞会的一种新的债券—股权债券。”买股票的人和买债券的人一样,只要他们得到的是固定的内在收益,就不得不忍受通货膨胀带来的资产贬值。此外,股票投资甚至不如一般债券。股票投资者并不只是买入股票后就直持有。他们会不断地买卖交易,企图战胜其他投资者,在公司收益的蛋糕中分得更大一部分。不过长期看来,这种斗争完全是无效的。除了让投资者负担更多的成本外,频繁地交易股票没有任何意义。频繁交易的唯一好处是可以供养一些额外的中介。巴菲特说:“一个活跃的期权市场的引入根本无法增加美国公司的生产率,只不过是产生了给这个赌场配置数以千计的人手的需求。”
(2)股票和债券的区别
虽然巴菲特将股票称为“股权债券”,他还是承认股票和债券之间有很大不同。投资者不应该简单地将股票等同于债券。只是长期来看,二者之间的区别并不会给股票投资者带来太多好处,特别是在通货膨胀时期。股票和债券之间最大的区别是投资的白由性问题。
债券投资者每年可以获得现金利息。而且所有债券最终都会到期。可能有的债券期限很长,但投资者迟早能拿回本息。等债券到期后,投资者就可以获得与借款人再次谈判的机会。如果通货膨胀率上升,借款的利率自然会提高。
与债券投资相反,股票是永久的投资。你可能说白己买入股票后明天就能卖出,但是如果把所有股票持有者看成一个整体,我们就不能退出了。我们只能无限期地持有,直到公司破产。长期来看,股票投资虽然每年都会获得大致12%的收益,但这些收益中有一部分会被公司留用并重新投资,继续获得12%的年收益。只有一部分能以现金红利的方式返回投资者手中。股票的这种赢利再投资的特性,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这取决于那12%的收益率与债券收益率相比有多么诱人。在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早期,债券收益率只有3%~4%。股票投资12%的收益率的确十分诱人。投资者在市场上无法再找到比12%更高的年收益率。于是大量资金开始购买股票,股价持续上涨。
此时留存收益的价值就显现出来。每年留存在公司的收益相当于投资者以净资产价格购买了公司股票。而这家公司的市场价值已经远远超过其净资产价值。与留存收益相比,现金分红显得毫无价值。一只股票能够有更多的嬴利留存,继续赚取12%的回报,投资者就愿意以越高的价格买入。这个时期的股票相当于一个无偿还期、年息12%的“股权债券”。这个债券还有一个特殊属性,能够把利息收入的大部分用来继续购买同样年息12%的债券,购买价格是远低于市价的票面价格。与这种“股权债券”相比,当时的债券平均利润只有4%左右,而且没有以低价继续投资的属性。于是,“股权债券”受到投资者追捧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当然,投资也要为此付出更高的价格。道·琼斯工业指数的市净率由1946年的1.38倍上涨到1966年的2.2倍。
在此期间内,股票投资者享受了三重收益:第一,远超过债券收益的投资回报;第二,投资收益被继续投入,继续赚取收益;第三,当大量投资者开始买入时,股票价格持续上涨。
如果就此认为股票投资可以持续获得高额回报,并且能冋避通货膨胀影响那就错了。当股价上涨后,后来的投资者根本无法获得那么高的收益。例如票面价值100美元的“股权债券”,票面利率为12%。如果投资者以200美元购买,相当于利率只有6%。而前边说的市净率22倍相当于投资者必须用220美元购买实际价值100美元的“股权债券”。
更严重的问题是,20世纪60年代中期美国进入一个加速通货膨胀的时期。越来越高的通货膨胀率迫使政府不断抬高利率。长期公司债券利率一度上涨到10%左右。与之相比,股票12%的回报率和再投资优势都显得不那么有吸引力了。于是,股票价格开始掉头向下。
通货膨胀会使债券利率被抬高,而股票市场的收益率相对稳定。当债券利率和股票收益率之间的差距缩小时,大量投资者就会逃离股票市场,进而造成股价下跌。但如果将股票投资者作为一个整体,他们是无法逃离的。因为有人卖出就意味着有人必须买入。这时,股票持有者只能获得每年12%的收益,还要忍受不断买卖股票带来交易成本和股票估值水平的持续下跌。因此在长期来看,股票投资根本无法回避通货膨胀带来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