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者和媒体似乎总是热衷追踪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一切。他们把他的每句话都挂在心上,仿佛他是从天上被派下人间,赐给我们智慧的圣人。
但投资顾问Michael Lebowitz撰文指出,巴菲特或许只是一个凡人,而且像所有人一样,他倾向于宣扬有利于自己利益的观点。
通过对比巴菲特最近的一些声明和实际行动,可以发现显著的矛盾。对投资者来说,观察巴菲特实际行动要比听他所说有意义的多。这也提醒观察者,最成功的投资者应当是自己独立思考和行动的。
巴菲特关于股票回购
长期以来,巴菲特一直声称,企业股票回购只有在满足以下两个条件时才能发生:
“首先,该公司拥有超出短期业务需求的可用资金——现金加上合理的借款能力;
其次,在保守的估计下,该公司的股票市价低于其内在价值。”
上述引述来自近20年前,而巴菲特近期言论显示,他对回购的看法(言论)仍是一样的:
在2016年的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表示,回购计划正在“获得自己的生命力,以非常高的价格回购股票已经变得相当普遍,而这实际上对股东没有任何好处。”
“你能想象有人出去说,我们要收购一家企业,而我们不在乎价格是多少吗?”我们今年要花50亿美元收购一家公司,我们不在乎价格是多少。当公司没有在回购上附加某种衡量标准时,就是这种状况。
巴菲特补充称:“你不会看到很多有关回购的新闻稿中提到估值。” 但他显然认为应该如此。
了解他对股票回购的看法后,来看看现实。事实证明,伯克希尔哈撒韦现在正认真考虑回购自己的股票。
考虑到他们现金储备超过3200亿美元,这样的行动似乎符合巴菲特的第一个条件。但不幸的是,伯克希尔一点也不便宜,其无法通过他的第二项测试。
目前,伯克希尔的市净率为145%,市盈率为28倍(对于一家过去8年利润一直以4%的速度增长的公司来说,28倍被认为是非常高的市盈率)。改变公司的回购政策将需要放宽或取消巴菲特的市净率低于120%的要求。
当股票可以以低于企业价值的价格买进时,这可能是现金的最佳用途。
以账面价值145%和市盈率28倍的价格回购伯克希尔的股票显然不是现金的最佳使用方式,市场肯定不会以低于内在价值的价格对伯克希尔估值。
同时,伯克希尔也没有把现金返还给股东的习惯。在公司的漫长历史中,他们只进行过几次非常小的股票回购,并且在1967年只发行过一次0.10美元的股息。
巴菲特估值:市值与GDP之比
最受广泛关注的股票估值指标之一通常被称为巴菲特指数。巴菲特自称最喜欢的指标是总市值与GDP之比。
目前该指数为132%,处于上个世纪科技泡沫以来的最高点。
对于这个指标利用,下面来听听巴菲特的说法:
提问:你关注的一件事是股市总值与GDP之比。如果你看这个图表,它处于一个高点,这是自90年代后期科技崩溃以来的最高点。这是否意味着我们过度扩张了?现在是恐惧而不是贪婪的好时机吗?
巴菲特:我在买股票。
提问:但在1999年,当时的估值实际上低于今天.....
巴菲特:我来总结一下我对股票市场的看法:我认为很难拿出一个有说服力的例子来证明股票在未来17年的表现会和过去17年一样。如果我必须从升值和股息加起来的组合中选出最可能的回报,那就是在利率不变、通胀率为2%、摩擦成本不断增加的情况下,股票总收益为6%。如果将通胀因素从名义收益率中剔除(无论通胀如何波动,你都需要这样做),那么实际利率为4%。如果4%是错的,我认为,这一比例可能更低,也可能更高。
但这是真的吗?根据巴菲特偏好的估值模型和历史数据,未来10年的回报率预期很可能与90年代末之后的10年一样为负。
对巴菲特来说,更令人信服的问题不是他是否普遍喜欢股票,而是他喜欢哪些股票。作为一名价值投资者,他在公司以独特的定价权运作的背景下,对价格有着敏锐的鉴别力。这一特征比任何其他特征都更能说明巴菲特的投资偏好。他经常谈到他喜欢他的公司拥有的竞争护城河。理解他的意思很重要。下面这句话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如果你有足够好的生意,如果你有一份垄断报纸,或者你有一个网络电视台,你的白痴侄子就可以经营它。
关键词:垄断。这就是一家公司保持定价权的方式。被认为是美国资本主义和自由市场捍卫者的帝国是建立在垄断企业之上的。这明显是矛盾的。
巴菲特看好市场前景
以下是2018年6月7日接受CNBC电视台采访时关于看涨市场前景的言论:
股票市场的决定应该独立于当前的商业前景。当你认为你的钱花得很多的时候你就应该买股票,而不是你认为明年的生意会很好。一般来说,在美国买股票的时间总是有一些例外,因为长期前景非常好,我认为你不应该根据你对未来6个月或一年的预期来买股票。
“我喜欢买股票。我是一个净买家。
“我不擅长预测未来2年、3年或5年的情况,但我要说的是,毫无疑问,10年、20年和30年后,美国将远远领先于我们现在的水平。”
如果经济前景如此具有建设性,而且你有能力也愿意长期持有投资,那么伯克希尔为何持有如此多的现金呢?超过3000亿美元的现金显然与他的预期不符。
巴菲特的真正担忧
巴菲特在CNBC采访、给投资者的信件和股东大会上发表的关于市场和经济乐观情绪的陈词滥调,常常与他在投资方式上采取的行动背道而驰。他不仅在寻找具有垄断特征和定价优势的公司,而且似乎越来越倾向于采取措施,以应对防范助长这轮牛市的轻率的央行政策。
他收购Burlington Northern Santa Fe (BNSF)铁路是对硬资产的收购。对BNSF的控制带来了许多其他的好处,比如路权和相邻的采矿权,这也使他能够转移他一直在稳步积累的其他能源。
他持有的前十大股票中有四家是金融服务公司,如富国银行(Wells Fargo)、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和美国运通(American Express)。此外,他还以在亚洲和其他地区持有大量海外资产而闻名,这些资产产生的非美元利润可以免税持有。
这些资产背后的共同主题,除了它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垄断“护城河”这一事实外,就是它们充当着抵御通胀失控爆发的防火墙。如果货币政策引发了严重的通货膨胀,他所拥有的硬资产将大幅升值,海外持有的外币将得到很好的保护。对于金融机构来说,通货膨胀将有效地减少其未偿债务的成本,而它们的资产价值则会上升。此外,它们在新业务上的净息差可能会大幅上升。所有这些都将使伯克希尔和巴菲特处于强势地位,使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从投资者手中买下破产的竞争对手。
结论
巴菲特无疑是当今美国投资者的偶像。他已经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传奇,他受到的尊重是值得的。他对自己和他的客户来说,无疑是一位卓越的财富管家。在他的方法上,我们面临挑战的地方是他逃避领导责任的方式。
据我们所知,他并无明显不诚实的行为,但他肯定有一种使看似明显矛盾的事情合理化的方法。由于他在全球的影响力以及对他所说的每一个词的重视,他的行为常常与他所说的精神不相符这一事实令人不安。
巴菲特有一种我们一无所知的赚钱方式,而且他似乎有意掩盖自己的话,以确保我们不会明白。